她觉得自己翻译的不是很好,有点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好像没翻译到位。”
他没回应。她困惑地把目光投向他,却见他嘴角往上挑,眼角眉梢里尽是某种愉悦。
许耐耐莫名,忽而又听他道:“我刚才没听清,怎么翻译的?”
“你让我着————”她猝地止声。双颊如火烧,迅速红了个通透。
一开始她并没有注意到这句话的内里意思,只是翻译出它的字面意思,也没多想,这会儿回味过来,顿时赧然不已。
“你还没说完。”秦刺靠近,清凉的呼吸几乎与她融合。
她往旁边倾斜,声音小小的,“我不会翻译。”
秦刺摁着那串英文字母,双目紧紧看她,一个字一个字从他胸腔里蹦出来:“我为你着迷,以至于眼中再无其它。”
他似乎只是在翻译这句话,又似乎在和她说这句话。
心脏剧烈收缩,一种奇怪的感觉将许耐耐的感官麻痹。她再也不能动弹,像被点住浑身穴道。
见她有些困顿和茫然的神色,秦刺舔舔后槽牙,语气掺杂些许无奈,“这么翻译的,对吧?”
她从不能动的状态中解救过来,深深一呼吸,支支吾吾道:“嗯,是吧,应该是吧。”他只是问意思而已,只是问意思而已。她为自己方才心头闪过的模模糊糊的念头而感到羞耻。
一旦整理好心绪,许耐耐很快就能把之前困扰自己的模糊念头镇压粉碎。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写稿,没有想过秦刺为何会突然写下这么一句话让她翻译,也没想过这么简单的翻译他怎么会不懂的是什么意思。
对于许耐耐迟钝非常的神经,秦刺无奈之于还有几分愠怒,不过他面上却不显露半分情绪。
来日方长。
他默念这几个字。
他们这边的动静全部被许馨偷听了去。心里对许耐耐的愤恨几近达到顶点,她发出短信,问短信那头的人:你还没开始行动?
食堂里人声嘈杂,各个窗口都排着长龙。
许耐耐持卡排在队伍里,前面忽然有人往后退,她没做准备,猝不及防被人一抵,身形往后摇晃。
突然,双肩处覆盖下一双手将她平衡住。她站稳,转身道谢,“谢谢你。”
男生带着金边眼镜,面容白净俊秀,嗓音清和,“不用。”
看清男生的面容,许耐耐一诧,“文隽……”
男生面上诧异微颤,“你认得我?”
急速收拾好情绪,许耐耐摇头,“认错人了。”
食欲尽失,她走出队伍。
楚文隽目送她走远,指关节往上一推眼镜。薄薄的镜片遮掩下他眼睛里的锋芒。
许耐耐托腮,神识飘远。
食堂里遇到的那个男生和她的竹马兼好朋友长得一模一样,刚刚看到他,恍然让她以为她还在原来的世界。可是那不是她的竹马,只是一个和他长得相像的男生而已。
她拍脑门,将男生的面容从脑海里撇出去。
鼻端飘过一股清冽浓郁的烟草味,她皱鼻,知道旁边的人又去抽了很多烟。她不讨厌烟味,但是不喜欢吸二手烟。
她在考虑重新换位置的可行性。她不愿意和秦刺当同桌。虽然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对她做过很过分的事,然而身边时时埋着一颗炸/弹,任谁都会如坐针毡,神经紧张。
本以为她能适应,但是她想得太简单。她还是没办法适应他,恨不得马上就换位置。
如果一开始她没有换位置就好了。她懊悔不已,却只能自己承担后果。她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强调,平常他不和她说话的时候,把他当做空气就行。
她屏息,将烟草味挡在外部,笔尖在草稿纸上唰唰地计算。
“不会做?”烟草味赫地侵袭过来。
许耐耐和他拉开距离。
“我教你啊。”他的嗓音略沉,一点一点地沿着她耳际擦过,似如一片羽毛从耳边拂过。
她小弧度地摇脑袋,“我会做。”
“哦。”他偏头,像弹钢琴似的,修长的指节在桌面逐一敲击。
他有一双非常好看的手,白皙修长,骨节流畅分明,随便放着都让人赏心悦目。
发觉自己在盯着他的手,许耐耐的目光急速从他的手上转移开。
过了几分钟,似是等待已久,他说:“怎么,你不是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