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季签下和墨远宁的离婚协议,走出苏康集团的大楼时,抬头看了下艳阳高照的晴空。
此时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秋高气爽,天远云淡。
墨远宁跟在苏季的身后走出大楼,他今天穿了一套深色的西服,穿着仪态依旧无可挑剔。
即使他从今天起,不但被踢出了苏家,还被解除了在苏康的所有职务。
苏季的父亲苏伟学做事从来不会不留后手,即使他人早就去世,也没有丝毫改变。
墨远宁从来都没有机会染指苏氏企业的股份,于是被解除了职务,墨远宁也就在一夜之间变回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打工仔。
苏季心情不错,破例回过头向他笑了一下:“墨先生,以后准备去哪里高就,说出来也好让我有个防备?”
无论在何时何地,墨远宁都不曾失掉过风度,哪怕是刚刚签字离婚,被董事会当场解除总裁的职务,他始终唇边含笑,没有一点气急败坏。
现在他也对苏季微微笑了笑:“苏小姐大可放心,我准备先休息一阵,暂且不会给苏小姐带去什么麻烦。”
苏季当然知道他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兴风作浪,这次她下了狠手,隐忍一年,猝然之间发难,不但从墨远宁手中夺回了苏氏的大权,还揪出了他任职时几笔去向不明的巨款。
现在的墨远宁,声名扫地,还正被司法机关调查,就算是苏氏的对手,也没那个胆子请他过去。
苏季挑了下眉梢,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这是从前的她绝对不会对墨远宁做出来的表情。
可从前的那个她早就死了,死在墨远宁的狼子野心下,死在他们貌合神离的那些日子里。
司机早将车子开来停在门口,苏季也准备走了,彻底离开这个男人的视线,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希望余生都不用再跟他见面。
在她将要弯腰上车的时候,墨远宁叫住了她,他叫了往日里对她的昵称:“小月,我想再问一句,”他等她回转头,才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你是不是真的恨我?”
苏季愣了一下,随即又觉得可笑,到了这步田地,他竟然还演得下这种深情的戏码。
她唇边的笑意更大,眼中的目光却迅速冰冷,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不然呢?墨远宁先生,我一手安排布局,为的就是看你身败名裂永不翻身。我亲手给你下慢性毒药,为的就是让你也尝尝我的爸爸和哥哥所遭受的痛苦。可惜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没办法假惺惺装好妻子装到你重病垂危,这点你可以回去尽管偷笑,我还留了你一条命。”
她冷冷笑着:“不要让我再次提醒你,我到底有多厌恶你。”
这一口怨气她忍了太久,此刻说出来这么多露骨恶毒的话,才觉得总算出了口恶气。
而墨远宁听着,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等她说完,也只是又笑了笑:“那么再见了,苏小姐。”
他似乎比她要潇洒很多,说完这句话后,自顾自就走了。
他现在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被司法机关冻结,连车子也不例外,苏季当然也不会再好心给他安排一台车子接送。
于是他就径直穿过大厦前的广场,向外面的马路走过去,如果苏季没看错,他大概是去了公交车站。
等他的身影彻底不见,苏季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站在原地目送了他离开。
她那因为彻底摆脱墨远宁而愉快起来的心情,也不知不觉被打了个折扣,僵直着站了一会儿,她才脱口骂了一句:“混蛋。”
他们还真曾经共同度过一些美好的时光。
大都在苏禾没有出事故,苏伟学也没有去世之前。
很多人都以为她和墨远宁是在她父亲的安排下匆忙结婚的,其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