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说完,顾远宏便看向陈氏,“这事你早就知道?”
陈氏心里暗暗叫苦,实际上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利用顾念失贞的事给对方打击,因此就没有告诉顾远宏。
毕竟对方是顾念的亲生父亲,若是提前知道,势必要采取措施。到时候,就不好惩治顾念了。
她自以为算无遗策,却没有想到被自己的亲生女儿说漏了嘴,当下挤出一丝歉意的笑容,对顾远宏道:“老爷,妾身还没有找到机会同您说。”
“哦?”顾远宏冷笑连连,“从永定寺回来已数天,居然没有找到机会?”
这话就有些重了,陈氏分明看到顾远宏脸色不善。多年夫妻,她最是知道顾远宏的性子。
他若是信任一个人,那对方便是做了最大的错事,都是情有可原的。
他若是开始怀疑一个人,那么这人即便事事正确,他也会怀疑对方别有用心。
从以前他对待顾念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因为不喜姜氏,他连带着不喜欢顾念,无论她如何讨好,也总是不能与他亲近半分。
这一点原本让陈氏十分放心,她终究不用担心顾念会得了顾远宏的青眼。
然而,当这个特点被用到她自己的身上的时候,陈氏的心里却十分地不是滋味。
但是,此时不是辩驳的时候,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顾远宏身为一家之主,总是要面子的。
于是,陈氏便陪着笑道:“老爷,此事我以后再同你详说。”
顾远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与此同时,顾悦的话也让顾贞贤有些措手不及。
程思昨日把顾念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并没有答应程思退婚的要求。不仅如此,还劝慰了程思一番。
毕竟顾念的嫁妆数目不小,程府需要这笔钱。实在不行,嫁过来以后便晾着就好,或是中途找个缘由送到庄子上。
反正人到了程府,还不是由着她们母子拿捏。
所有的计策都想了个遍,最不划算的就是退婚。程思也答应把这事儿先悄悄压下去。
可如今突然就闹出来。这也就罢了,反正此时在场的除了薛怀瑾救都是自己人,大家达成一致就算了。
但是顾悦把这事儿说破了。如果明知道顾念失贞,还要坚持结亲,岂不是告诉别人程家另有目的?
但凡是人,即便是最坏的人,也总是愿意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并不愿意自己心里的邪恶想法被人知道。
顾贞贤也是一样。于是她道:“悦儿说什么呢?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以免毁了你姐姐的名声。”
但是,顾悦显然并不想就此罢休。她正色道:“如果大家不信,可以找嬷嬷来验看。”
说罢回头恶狠狠地看着顾念冷笑。那意思很明显:一会儿你就等着出丑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老夫人开口道:“你们就如此肯定念儿一定是失贞了?”
她这些日子一来和顾念相处融洽,也慢慢看出来对方的性格。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的。
顾老夫人又质问陈氏,“你当日待念儿去的永定寺,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回来不说?”
“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
终于有人替自己说话,顾念心头一暖,向顾老夫人投去感激的目光。
顾悦却是不依不饶,“祖母我知您向来偏向大姐姐,但是。女子婚前失贞兹事体大,一个弄不好就会连累顾府的名声。请祖母早下决断!”
她虽然未曾明说,但是在场众人都明白,失贞的女子不外乎几个下场:削了头发做姑子,或者是被送到偏远的庄子上。
更有那心狠的人家,把失贞女子悄悄弄死也不是不可能。
顾念淡淡一笑,“没有想到,二妹妹竟然如此恨我。”
顾悦当然恨她,这个粗鄙的女子居然一直占着程思未婚妻的名头。
这些年来,顾悦每次想起这件事就恨得牙根痒痒。
“今日,顾府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大家循声望去,但见薛怀瑾长身玉立,目光中尽是冷冽。
他原本生得极好,但因为素日神色冷清,便让人无端的觉得有些距离。
此时他心头恼怒至极,更仿佛一把将要出鞘的宝刀,刀尖对着的就是顾悦。
后者冷汗涔涔,却鬼迷心窍一般不肯后退。“怀瑾公子。你为何无缘无故替大姐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