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槿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许溪舟用手抵着额沉默的坐在客厅里。
他想问?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硬生生憋了回?去,转而装作?不知道似的对许溪舟说:“哥,你……能帮我吹一下头发吗?”
原本温槿是想说让许溪舟给他找一下吹风机,可又?忽的想到自己上次来这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吹风机在哪儿了,这样问?未免太刻意?,无奈话已经出了口,又?不好不圆,干脆随口顺了下去。
温槿本想补救一下什么的,哪知道许溪舟一听他这话就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眉目间的阴霾也紧跟着烟消云散,哪还有刚才愁眉不展的模样。
温槿看着他开心自己心里也高?兴,直到人趴在沙发上仍由许溪舟摆布时还是飘的。
许溪舟给温槿吹头发在以前是常事,温槿不喜欢吹头发。所以就算是他们吵架吵得最凶的那?段时期,许溪舟看见温槿湿哒着头发在工作?时也会堵着气拿吹风机给他把头吹了。
温槿特别享受这种时候的许溪舟,温柔耐心到让他沉溺。
头发吹完后温槿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等许溪舟把吹风机放回?去回?来了他还趴在沙发上不动。许溪舟喊他他就含糊的应一两声,一副困倦的模样。
许溪舟失笑?,转瞬就明白?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和他撒娇呢。
难得。
许溪舟心痒难耐,从看见温槿开始起就在心里不断翻涌的血脉顿时冲撞血管喷涌而出。
许溪舟直接一把将沙发上的人打横抱起来就往卧室里走。
而等温槿回?过神时人已经被压在了卧室的大床上,接着,炽热的呼吸铺天盖地般卷席了温槿的天地,又?一次倾覆了温槿的城池。
你看,这么多年,他仍然还是会为许溪舟心跳如悸。
“哥……”温槿在喘息的间隙轻轻喊了他。
许溪舟这才找回?些许神智,往下一看才发现小孩儿的衣摆都已经被自己掀开了。
许溪舟扯开自己的睡衣扣子,仍由胸膛敞露在空气里,然后用额头抵着温槿的,蛊惑似的用带着情.欲的双眼沉沉和温槿对视着,小喘着气低声和他说:“我想要。”
温槿抓着他袖子的手指紧了紧,被掀开衣摆的小腹触到冷空气,冷燥不已。
“小槿,阿槿,宝贝……哥想要,好不好?”许溪舟近乎哀求,那?双含着情.潮的眸子又?虔诚不已。
但温槿知道,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不会再进行下去。
在这种事情上,许溪舟向来尊重温槿的意?愿,只要温槿不愿意?不想做,那?么哪怕是去洗冷水澡,许溪舟也不会再得寸进尺半分。
可是这一刻,不仅仅是许溪舟想要,温槿也想要。
所以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抬起下巴,像小狗似的轻轻咬住了许溪舟的唇,生涩而激烈的回?吻许溪舟。
许溪舟狠狠一怔。
温槿少有主动的时候,这一次他主动,许溪舟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答应了许溪舟的追求,也回?应了许溪舟的吻。
他爱许溪舟。
这一晚癫狂又?慌乱。
他们在暗夜里抓到了彼此的软肋,又?在沉浮中肆无忌惮的发泄了对彼此两年的思念和遗憾。
灯光明明灭灭,窗外随风摇曳着的银杏树又?掉了叶子。今晚的月亮是圆的,漆黑的夜空难得的有星辰点缀。
未干的雨水从新生的绿叶滴落,压弯了野草的根茎,在晨露新生里,鸟儿已经盘旋在了日空之?下,叽叽喳喳的飞向云层后新生的暖阳。
房间里的响动一直持续到了天明才平静。
是相爱的两个人,这一夜,也是互相剖开了对方的两个人。
温槿的脑子是乱的,心跳是快的。
星辰点缀了他的梦,许溪舟踹开了他紧闭的城门。
他再也无法放开他的手。
温槿睁眼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昨夜沉浮时他还能看到绵密的星辰,而今窗帘已经被拉住,屋内漆黑一片,只有床头开着一盏小暖灯。
温槿浑身?酸痛无力?,动一下都觉得筋骨疼痛,这会儿看不清外面的情景,也无法准确判断时间。
他瘫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够床头的手机,一看时间才知道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昨晚是真的折腾狠了。
房间内开着暖气,温槿身?上的衣服昨晚被扯掉之?后就不知所踪,这会儿身?上只穿着许溪舟的睡衣。但是往下看,那?些或青或紫或鲜红的印子仍然触目惊心。再往下看连手腕和脚踝都多多少少有一些昨晚许溪舟留下的痕迹。
今天,不,最近几天可能都出不了门了。
温槿根本起不来,身?体酸软不堪,又?闭着眼躺了会儿过后干脆直接扯着嘶哑的嗓子喊许溪舟。
谁干的谁负责。
无奈嗓子哑的不行,喊一两声就沙哑难受不已。
许溪舟估计一直在等他醒,他喊了没几声人就打开房门跑进来了。
许溪舟两年吃斋念佛,终于尝到了荤腥,这会儿简直容光焕发春风满面,心情飞跃。对比温槿这幅惨状,实在让人心里不平衡。
“宝贝儿,要起床吗?”
许溪舟把他从床上捞起来抱进自己怀里。
“嗯……”温槿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软绵绵的抱住他。
这么多年,还是喜欢他的味道。
许溪舟立马用睡袍裹着将人从被子里打横抱出来。昨晚上他折腾的太狠,有点儿放肆了,以至于这会儿温槿身?上的痕迹他看着都有点心虚。
许溪舟深感愧疚,这会开始担心起来,深怕伤到了温槿的腰,亲力?亲为给温槿洗脸刷牙。早餐温槿本来想自己吃,还是架不住许溪舟的“愧疚之?心”,被照顾的彷如十?级残废。
今日天光璀璨,阳光明媚艳丽。
等饭也吃完,早上洗掉的床单被晾好,许溪舟才让温槿趴在沙发上,给他按摩腰部。
许溪舟的手法非常好,两年过去了也一点没有退步,按揉在腰两侧的力?度不轻也不重。温槿原本是一个非常怕痒的人,但许溪舟一按,他只觉得舒服和享受。
落地窗没有关,今日的重海阳光明朗,天空蔚蓝,微风从窗口钻进来,掀动了米白?色的窗帘,也不知扬得谁心底荡漾。
许溪舟给他按了约莫十?多分钟才停手歇一歇,怕温槿趴久了手麻,又?把人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仍由温槿软绵绵的把下巴磕在他肩头。然后用手轻轻抚摸着他僵直的脊背。
暖阳微风,思念之?人亦在怀中。
真是求之?不得,人间极乐。
不知这样的静谧过去了多久,许溪舟刚想启唇说什么,就听见彷如已寐的人突然在他耳边轻声说:“哥,我们谈谈……好吗?”
许溪舟一愣,随即又?弯唇笑?了笑?,用手心轻拍了几下温槿的背,回?答说:“好。”
这也是他刚刚想说的话。
有些事情不是他们现在无视就会消失的。两年前他们缺少对彼此的理解和尊重,而今他们都不敢再重蹈覆辙。
“你想和我谈什么?”
即使说是要谈,许溪舟也仍然紧紧把他抱在怀里,不让他下去。
温槿便仗着这会儿看不清许溪舟,说话也大胆了起来。
那?些压在心底的痛楚与委屈,那?些几乎削骨剃肉般的锥心刺骨。这两年以来无时无刻不扎在两人心头。
他想告诉许溪舟,想让许溪舟明白?他按捺在心底的压抑。
“哥,是不是我经常会惹得你不开心?”
他终于能把自己想问?的问?题问?出来,声音却低到细弱。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问?法究竟对不对。
许溪舟捏在他腰上的手顿了顿,敛去了眼底笑?意?,低声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这一瞬间,温槿恍惚想起了很多事情。
许溪舟的隐瞒,许溪舟毫无笑?意?的双眼,许溪舟不耐烦到摔门而出的背影。以及最后失望到让温槿不论哪个午夜梦回?想起都觉得心灰意?冷的自嘲。
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以及问?出这个问?题的理由,他都已经酝酿了好久。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和他倾诉了。
“为什么伤心烦躁的时候,总是避着我呢?”温槿呢喃般问?他。
他既怕问?出了答案,又?怕这辈子都问?不出答案。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罪犯,临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
许溪舟眸色微颤,倏地轻轻一笑?,笑?意?里却全然没有刚才的愉悦。
但也没有了当年那?般让温槿心惊肉跳的嘲讽。
原来,你只是在生气这个吗?
“避着你,是怕吓着你。”许溪舟告诉他。
“我脾气真的很不好,人躁起来时经常吓到身?边的人,连我爸妈都说我这样的脾气难怪单身?了二十?几年……而我也只有在你和爸妈面前才会有所收敛。我避着你,是怕你被我吓到……我怕你看到我生气的模样,又?说出那?样的话。”
和南风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