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黎亲了亲郁知然的耳垂,隔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能解释。”
“算了吧，”郁知然声音听不出感情，“你会解释到床上去。”
“不要。”祝黎声音哑着,不让郁知然在他怀中挣扎,加紧环在郁知然腰间的力度,“然然别推开我,我什么也不做……只想这样抱抱你，好不好？”
祝黎沙哑的嗓音像篝火中拉扯的碎木头,郁知然静了几秒,缓缓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祝黎无声地张了张唇，取代他语言的是几个落在郁知然颈间的吻，轻轻的，冰凉中透着些温润，像是化在暖阳中的碎雪片。
是不带欲望,纯粹的几个吻。
郁知然皱眉回头看他。
“怎，怎么了？”祝黎慌了神，“不喜欢？”
说着张唇往郁知然脖颈上去：“我重新吻。”
郁知然捂住他的嘴。
“在你眼里,我来就是为了这?个？”郁知然神情淡淡。
祝黎狭长的眸瞳染上几丝迷茫，他确实觉得郁知然来是为了跟他做.爱,也实在想不出郁知然会来到这里的其它理由。
难道……
祝黎的心?脏怦怦跳起来。
“你是……为我来的？”祝黎说这?句话用了极大勇气，但说完他就后悔了,“不是，抱歉……我没什么意思,你可以不用回答……”
郁知然长而卷密的睫毛一翻，打?断他的话：“如果我说是呢？”
“……？”祝黎错愕。
“怎么，很惊讶？”郁知然把眼别到一边，清冷的声音中透着几丝难见的情绪,“只允许你想我，不允许我想你？”
“你说的是真的吗？”祝黎狭长的眸炙热地凝着他，“然然，这?种玩笑不好笑……”
郁知然看他：“那尽管你误会。”
“……？”祝黎愣了好久才磕磕巴巴地开口，“你，你真的是为了见我来的？”
祝黎一动不动地看着郁知然，眸光中满是希冀与期待，生?怕漏掉什么重要信息。
郁知然看了眼蹭蹭上涨的客户愉悦值。
“当?然是来见你的。”郁知然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有?距离感，“但如果你不欢迎，我就回去。”
说完装模作样地推了推祝黎的怀抱。
祝黎吓得赶忙抱紧郁知然：“怎么会……我怎么会不欢迎你……”他声音颤抖：“就是没想到，然然你会……”为了见我而来。
泪水又在眼眶中打?转。
他是在做梦吗？
然然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来了，不仅来了，还说想他。
对这时满是疮痍的祝黎来说，郁知然的每句话都是雪中送炭，拨得他心?底的弦颤了又颤。
好喜欢然然，好喜欢然然。
祝黎没忍住眼泪，啪嗒一声落下来，灼得郁知然颈间生疼。
看到祝黎又哭了，郁知然心头一紧，手忙脚乱。
“喂……怎么了，我说什么了吗？”他指腹揩过祝黎眼角的液珠，“别哭。”
“呜呜……我就是……开心?……”祝黎也不动弹，就站在那里让郁知然擦眼泪，要不是他哭得太狠，郁知然都快以为这?小哭包是故意哭起来吸引他注意力。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祝黎眼眶红肿着，抽泣得连句话都说不上来。大概谁也想不到平日行事雷厉风行的祝黎会像个孩子样趴在别人肩头，梨花带雨。
郁知然一见不得人受伤，二就是见不得人哭。
对于这?种情况……
“喂。”他沉声。
祝黎吸着鼻子，眉头都紧到一起，表情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对不起，我不……不哭了。”
郁知然暗中叹气，双手搂住祝黎的脖子。
他得放个大招。
“我不是在这里吗？你为什么一直哭？”他尽可能地软下声音，让表情看起来柔和，唇角也抿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别哭了，你别哭了好吗？”
郁知然轻轻吻在祝黎唇角，又顺着唇角一路下滑，到下颚，到耳畔，最后吻在祝黎的喉结。
祝黎浑身僵硬，狭长的眸底深处染上奇异的色彩。
然然今天……好奇怪，但不讨厌。
“别哭，我心?疼。”郁知然轻含了他的喉结数秒后放开，垂下眸，也低着嗓音，“你知道我见不得人哭吧，你是故意的吗？”
“……不是。”祝黎哑着嗓子，圈在郁知然腰间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那天在酒店，你说你喜欢我，回去后我想了很多。”郁知然双手抓在他的胸襟，“虽然我不能立刻给你回应，但是……我觉得起码要来看看你。”
郁知然的话还没说完，祝黎的唇就开始不安分地在郁知然脸颊上游移，迫切地。
“然然，然然……”
“听张阿姨说，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好……唔嗯。”郁知然半阖着眼，祝黎吻过来时就和他接吻，祝黎放开他时就继续说话，“……我很担心?你，刚刚看你……嗯……刚刚看你的脸色也不好。”
祝黎的动作忽然顿住。
“然然，”祝黎声音沙哑，“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
郁知然环住祝黎的腰间，耳朵枕在他的胸膛上。
“去床上吧。”
*
今天的祝黎很温柔。
不，应该说，祝黎向来都是很温柔的。过程中会一直注意他的感受，经常会问“这?样可以吗”“那我开始了”。
三小时后，精疲力尽的郁知然仰面躺在祝黎的大床上。
他在祝黎面前演戏加了3000点愉悦值，但到了床上，正头戏就只有1000点。
又只有1000点！
到底问题出在哪。
是不是祝黎根本不喜欢滚床单？
郁知然嘴角抽搐。
啊？会有?男人，不喜欢滚床单？
他蹬了蹬腿，心?情烦躁。
回想起滚床单前，祝黎好像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他不清楚祝黎问这个做什么，但模糊地感觉这?次滚床单后愉悦值不高跟这?句话有?大关系。
一般人会在做之前问“我是谁”吗？显然不会啊，这?样的问法明显在确认身份，而他又没有喝酒，怎么会认错人……
郁知然忽然眸间一闪，猛翻身坐起。
祝黎不会以为每次滚床单他都把他当?替身吧？
*
夕阳燃了半边天空，郁知然不知不觉在祝黎家里待了小半天。
书房半掩着门，从里面衬出来的光落了一地，碾碎了空旷别墅内的一角黑暗。
郁知然轻手轻脚地溜去厨房，观察冰箱，炖了香菇鸡汤。
当?他端着鸡汤推开书房门时，祝黎应声抬头，眉心?顿时颦起：“怎么不继续睡了？”
这?种说话口气，明显没从工作状态中切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