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感受到了他的不怀好意。
高隆的眉骨下,那双细长清冷的桃花眼看着她的眼睛,“你现在很缺钱?”
简宁没打算说谎,她如是说,“是,非常缺,我穷的快要把锅吊起来当锣敲了。”
简宁说这话的相当认真,就像一个小学生演说自己理想一样从容不破。
陆成钦被她逗笑了,这时他觉得这个女孩有些可爱,他带着笑意的眼仔细端详着她,并不是惊艳四座的长相,但是别有风情在侧。
细长上挑的丹凤眼,脸型也并不是被整形医院鼓吹的锥子脸,下颌骨线条漂亮却不突兀,
颧骨附近有几粒小雀斑,长在她脸上却很可爱。
“我有一个赚钱的法门想听吗?”
陆成钦原以为简宁会像其他洁身自好的那些女孩一样,装模作样地扭捏几下再欣然接受。
没想到,简宁直接问他,“说。”
眼神果敢不怂,眼睛里很亮。
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意外,但是为了不吓到这位姑娘。
陆成钦在脑子里打了遍草稿,他有些吞吐,“有个人呢,他很有钱,不过他没什么花钱的地儿,可是他又很害怕长夜漫漫。”
这话如果换做别人的脸来说,一定很欠揍,简宁同学会马上报警,移交给公安机关,但是陆成钦说这话倒有三分情义,三分引诱,剩下的就是简宁的自以为是。
简宁同他对望,本来就是很欠揍的一句话,甚至说有些□□味儿,可是从他低音带着话剧腔的嘴里说出来。
倒别有一番清风明月了。
“陆先生,你喝醉了。”
“不是说不认识我吗?”
路灯下被蛋黄酱色的路灯,照得一脸黄的陆先生,哑然失笑。
一个女人,只有可能迷惑一个男人,却不可能感动一个男人。
不可能用自己的长情和贤惠,用自己的善良和智慧,去规劝男人留在自己身边。
更现实的,一个女人,只能用自己碧波的长发,水蛇的腰身,去勾引,去迷惑,男人。
男人啊,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简宁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飞扬跋扈的眉毛,铁锈红的嘴唇,靠这一切,她便可留住陆成钦。
的确,她的美没有任何留白,和妹妹简安不同,简安是标准的古典没人,隐约的驼峰鼻将她的古典美勾勒出一副意无穷的水墨画,而简宁就是西方油画的真实强烈,让人躲闪不急。
或许,凭借这副态浓意远,她正巧落入陆成钦的眼中,天底下这么多人谁知道谁偏爱什么菜呢?
大寝的一个女生面色如铁地看了一眼浓妆的简宁,鄙夷地扫了她几眼,耳朵里塞着廉价耳机,声音爆裂地外放出来。
她的动静很大,无节制地用着璐璐放在公共洗手池上的肥皂,洗着她骚包的豹纹内裤。简宁有些头痛,推开一边的窗子,深吸一口气。
女生摘下耳机,什么话也没说,走到窗户边上,彭地一声关上。
简宁解释,“我很闷。”
女生把最后洗过一遭的水,泼在了简宁的水池里,面无表情地说,“我冷。”
幸好简宁反应的快,避开了。
这遭污水没有泼及到她身上。
只是溅到一些水点。
还是很脏。
简宁并不想惹事,她摆手,好,怎样都随你。
女生端着空水盆离开之前,撂下一句无意识发出来的声音,“好脏啊。”
谁说名校没有渣子的,任何地方,任何时候,美貌都是□□。
不然褒姒怎么引得帝王纵火,杨玉环背了大唐陨灭的帽子。
美貌是吸引人的,但也需要承担。
简宁大力地洗脸,恨不得把脸都给搓出一层皮来。
刚刚从瓶子酒吧回到学校的时候,是陆成钦替她叫的车,那位中年男士是他的私人司机。
上车前,司机见陆成钦不上来,顺便问了一句,“陆先生今天不回去吗?”
陆成钦双臂撑在车窗边上,探头说:“我今天还有事。”
他见司机疑惑地看了几眼简宁,轻笑一声解释:“噢,这是,这是我朋友的妹妹,你帮我把她送到x院三号门。”
“哦,学生啊?”
兴许人家司机师傅只是接了一句话,可这话听在简宁耳朵里,却不怎么美妙,甚至刺耳。
可她又能做什么呢,她只能低头侧耳顺从。
车子启动之前,陆成钦从钱夹里拿出一张金灿灿的房卡。
附在她耳边,车内过于温暖,外面又过于寒冷,陆成钦的这一靠近将外面的冷气带进了她的耳廓,很冷。
肌肤没有靠近却像是紧贴似的炙热,她快要被烧死。
“一月十六号,四点。”
陆成钦没有脸红,就连声音都没打结,他说得很顺畅,简宁盯着他脸看,蛛丝马迹统统没有。
简宁有些失落,可她没表现出来。
然后她的目光转到这张卡上,无畏地伸手去拿。
大气也不敢喘几口,等到车子彻底开出了几条街后,简宁才大口地呼吸。
司机从后视镜里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在她化了妆的精致面孔上停留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