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阚鹿家的那段时间,乔梧每天被她扯着一起看?各种现代古代官场储君夺位,战况激烈得乔梧都不忍心?看?下去。
眼下,见这间除了办公桌外空无?一物的办公室,乔梧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位素未谋面的总经理了。
这也太...凄凉了点。
陆蔓闻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云淡风轻地“噢”了一声,以为她是不敢和在总经理一间办公室,便安抚道?:“不要紧张,总经理基本上不会?来公司,你不会?见到他的。”
乔梧:“那我负责什么?”
陆蔓看?了眼手机,领着她走到落地窗边,指着窗边的一盆仙人球,语气随意:“总经理说了,你就负责照顾它开花吧。”
“......”
乔梧看?了眼那盆刺都不剩几根的仙人球,顿了两秒。
好清奇的任务,更清奇的总经理。
*
下午下班后,乔梧没直接回?家。
去了医院。
这段时间,她没再去过?医院,只是乔母每天都会?发微信给她,说说今天有?哪些人来看?奶奶了,昨天大伯和谁也去了,等等。
都是些琐碎事,乔梧扫了眼后也没回?复。
直到下班前,乔母发来消息说大伯一家都去接奶奶出院,堂姐乔枝也去了。
乔母:【小梧,你来吗?】
乔梧定定地看?了这条消息两秒后,回?复她:【嗯。】
乔梧敛了敛情绪,微提唇角,推开病房的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说了要来,乔梧进去的时候没看?见那个男孩乔昭。乔母对她笑了下,拉着她的手腕走到乔老太太床前,笑容灿烂:“妈,你看?谁来看?你了?是小梧?”
乔老太太看?着乔梧连连点头,声音还有?些含糊不清:“好,好,小梧来看?我了。”
清醒时的乔老太太还是很?正常,像一个见到孙女的普通老太太。
乔梧来本就不是为了看?她,见状,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淡淡地点点头:“奶奶好。”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表情都没,奶奶出院了,你笑一下不行?”乔母轻轻推了推乔梧,低声提醒她。
乔梧没有?什么感情地弯了弯唇,又重复一遍:“奶奶好。”
气氛再次沉寂下来,压抑极了。乔梧站在一屋子人中间,其?他人不自在,她也没话说。
乔梧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场面,无?声轻笑了一下,抬眼看?向乔母:“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先回?去了。”
乔母一顿,“才来,怎么就走了?”
而后又道?:“你那份小助理的工作有?什么好的,给人打杂的。还是赶快辞了回?来,当个老师多好。”
乔梧眉眼沉静,盯着乔母的眼睛一字一句:“您还是先照顾好那个孩子吧,像我这种残次品不值得您浪费口舌。”
说完不再看?她,对着屋内一众人颔首,语气礼貌疏冷:“打扰了。”
乔梧刚出病房几步,就见乔枝迎面走来。
乔梧停下脚步,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姐姐。”
乔枝看?了眼病房的方向,“受委屈了?”
乔梧摇摇头,笑:“没有?,我以为你在,才来的。”
乔枝是乔家对乔梧最好的人了,年少时乔梧被教育“作为姐姐要让着弟弟”的时候,只有?乔枝会?站出来替她说话。最最最绝望的时候,也是乔枝把?她从窗台上拉了回?来,然后温和地告诉她
——
“活着,才有?机会?看?见他们后悔。”
......
因为乔枝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了趟医院,乔梧也不敢耽误她时间,姐妹俩站在走廊上聊了一会?儿?就散了。
回?去的路上,乔梧还接到了阚鹿的电话。
主要是她新来的顶头上司一直给她使绊子,两个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结了仇,提起那个男人,阚鹿就化身暴走小陀螺。
乔梧进电梯的时候,阚鹿还在吐槽。乔梧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应上两句。
眼见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乔梧余光瞥见一个身影出现出现在门外,她伸手按住了开门键。那人走进来,乔梧便又按了关门按钮。
“他也太极品了。”她顺着阚鹿的话吐槽,视野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侧脸,她话音一顿,偏头看?了眼岑淮舟。
男人不知道?从哪回?来,衣服上还沾着零星泥点,神情疲惫。
长睫低伏,闭目养神。
乔梧眨了眨眼睛,收回?视线。
电梯里安静极了,每一个声音都被放大。
电话里,阚鹿“哎”了声,问?她:“你之?前不是说换了个岗位吗,新上司怎么样?”
岑淮舟眼皮微动。
乔梧含糊地唔了几秒,想?了想?,老实?地说:“我还没见着人,不过?我觉得他挺清贫的。”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两袖清风的上司。”乔梧回?忆着,“除了两张办公桌,一盆刺被拔得七七八八的仙人球,什么都没有?。”
乔梧眨了眨眼,“就...应该还挺平易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