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年水瑶进了八贝勒府,瑾瑶竟然不觉得如何意外,只是好奇她以什么身份进去的,还有怎么都没人给她消息。
富察氏冷笑:
“以什么身份?你猜猜!”
“既然二嫂这样问了,那肯定不大光彩,莫不是格格?”
“还是妹妹聪明,一猜就中!”
瑾瑶皱眉:
“怎么会是格格?”如果是往常,她一个一等国公的庶女进皇子府做格格倒也?有可能说得通,虽然也不太好听,却也能接受。
可如今情况不同,自家爹是江南总督,二哥刚去了湖广代任总督,三哥还在湖北修水坝,这种情况下皇上都会着情,完全可以当作嫡女指给?皇子做为侧福晋或宗室王公家的红带子做嫡福晋、侧福晋,如今怎么才是个格格呢?八阿哥也不过是个贝勒。
年二嫂连冷笑都带着不屑:
“还能为什么?咱们六姑娘自己愿意的呗!好好地参加选秀,等着指婚不好么?非要闹出些不光彩的事?来,复选都没等到,直接被送去八阿哥府了!
可把咱们年家的脸都丢尽了,你也?要放宽心,怕那起子小人拿这事?来硌应你,你可别白白为了她生气伤身子,对了,娘来信了,里面应该也说了族里对这事?的处理结果。”
瑾瑶接过信,果然她娘亲说了六姑娘的事?,六姑娘丢了年家的人,不止是她一人的事?,年氏一族其他未嫁的姑娘都会有影响,故族老们决定将六姑娘逐出年家族谱,往后再与年家没有任何关系。
瑾瑶叹了口气:
“六妹到底做什么了?”既然想嫁八阿哥,为什么不安分地等着选秀结束呢?由八阿哥向皇上求娶,皇上同意了指婚面上不是更好看?身份不是更高些?
“她在选秀时私会八阿哥被人瞧见了。”年二嫂真不愿意说她的事?。
“哪那么多?巧合?”
“谁知道呢?反正六妹是自己把错全担下了,既然她认了那就当成是她做的呗,左右也没什么差别了。”
瑾瑶点头,心里冷笑,八阿哥这是当他们年家是傻的么?
既然想结亲,又不想给人脸面,弄出这等丑事?来,眼下好了,逼得年家将年水瑶舍弃了,又和?她们年家结了怨,这挺不符合他做事?的原则啊!
“往后年水瑶要是求到你面前了,你可别再可怜她应她什么事?,如今她与咱们家是没有关系的了。”
“我知道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既然选择了那就别后悔,别人自然没有义务替她善后!”
你说她年水瑶不后悔么?
或者?沉浸在爱情的憧憬中她是不会后悔,那如果回到现实呢?
年水瑶看到小小的院子,打开门就能看到院子门,院子里伺候的只有五个人,两个贴身伺候,三个做杂事?,寒酸得比她在年府的院子还不如。
在年府时她身边伺候的虽然没有嫡姐多?,可也有十来个,屋里摆件、家具也都不算差。
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并不比其他人家嫡女差。
如今呢?两个箱笼都没装满,那衣裳也就在家里能穿穿,要外出她都没有穿出去的勇气。
曾经她觉得那样的生活不足兴,她只比嫡姐小不到两岁,却处处比她低了不止一头,她觉得是因为自己是庶出的原因,心里对嫡母不是没有隔阂的。
渐渐长大的她不止一次憧憬过将来她会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在嫡姐嫁人后她的目标确定了,她也想参加选秀,想要嫁个好人家!也?想要像嫡姐那样威风!
所?以几年前嫡母打算给?她说亲时她拒绝了,明确表明想要参加选秀。
然后一切按着她的愿望来的,进京待选,遇上八阿哥,和?他私定终身,直到如今真正嫁给?他。
哪怕那时家里将她除族,和?她断绝关系,她都没有后悔过,可如今进府不过两个多?月,她就有些迟疑了,这日子真的是她想要的么?
她是格格的身份入府,算不得正经主子,平时没事?做,只能守在这个小院子里做做女红或者?写写字看看书。
因被除族,她进府时只身上的衣裳,没有嫁妆连从前用的东西都没有给?。
月钱只有五两!
五两啊?
她在年府时月钱就是五两,衣裳首饰胭脂水粉还是公中发的,她都不觉得如何够使。
如今嫁人了,竟还是五两,而且府里提供的胭脂水粉她还用不惯,需要叫丫头去外面单独买,只这一项的开支就去了一半。
手头拮据,她还不好意思跟八爷说,怕被他嫌弃市侩,只能自己忍着了。
说到八爷,她有多?少天没见到他了?原以为成亲后能日日守在一起,如今看着还不如之前呢,即使府里除了福晋只有她一个格格,其他都是侍妾,她也不能时常见到他,年水瑶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年水瑶努力说服自己,只是有些想念在娘家时的日子,并不是后悔。
她家八爷日后可是有大造化的,到时她也?会水涨船高的,那时阿玛和?额娘一定会后悔这样对她的!一定会的!
却说八爷到如今都憋着气呢。
原本计划的好好的,年六姑娘也?被他迷得忘了爹娘,就等选秀后由他额娘良妃去求皇阿玛将人指给?他做侧福晋。
不知道哪个见不得他好的,将他们私会的事?捅了出来,败坏了六姑娘的名声,也?毁了年家姑娘的名誉,致使六姑娘被年家除族,而他也?没得到预想的还得罪了年家,成了笑柄。
最?关键的是事情发展到现在,他连下黑手的人都找不到。
原本最值得怀疑的是老四。
自己娶了年家姑娘,就有可能将年家变成自己的助力,眼下正受益的老?四肯定不会愿意看到,会阻止,只是老四那时在湖北,不可能留下这么长的手。
那剩下的只能是老大或者?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