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妆如从树枝上收回目光,静静看着赵老太太一字一句道。
“凭我是他的妻子,是侍卫府的女主人。”
宋妆如多少还是顾念了赵思行,稍稍将话拉回来道,
“没人要赶祖母走,祖母若是走了,必定是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赵老太太一时语塞,“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妆如:“祖母以为呢。”说完便不再看她。
赵老太太见宋妆如不像以往那么好说话了,心里也有些发慌,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赶紧哭天抹泪道,
“老婆子我来的这几日,一天的福也没享着,这般给你们做牛做马,脚前脚后的伺候,却还是落不下一个好,若不是为了照顾你们,我老婆子愿意呆在这儿看你们的脸色吗…”
手边捂着脸边从指缝儿偷看宋妆如。
宋妆如听了更是气的发笑,她很少与人动气,一是养在骨子里的矜持教养不许,二是不愿伤了和气,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别说论谁都架不住赵老太太接二连三的作妖。
宋妆如甚至连条手帕也没递过去,语气淡淡道,
“是我们做小辈思虑不周,祖母放心,一会儿我便到街上寻几个丫鬟婆子,祖母也不必委屈自己留下,夫君看呢?”
赵思行也被赵老太太的话气的不轻,府里正缺下人,“夫人做主便是。”
赵老太太这下傻眼了,这下可没台阶让她下了。
假装擦了擦眼泪,嘴里含糊着,“你说的倒美,丫鬟婆子大风刮来的呀,再说你们小两口哪来那么多银子?”
说完恨不得把嘴捂上,只见宋妆如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反问道,
“祖母晌午不是才从秦姨娘那儿得了五十两银子吗?正好用来贴补家用。”
“你…”赵老太太嘴唇抖了抖,身子突然慢悠悠向后栽去。
“祖母!”
赵思行手快的扶住了她,抱着就往屋里跑,宋妆如楞在原地,莫非是自己的话太重了,直接把人刺激的晕了过去?
“树杏儿,快叫小尕儿去请大夫!”赵思行一脸焦急道。
树杏儿缓过神来赶忙点头,正要往出跑却突然被人叫住,
“请什么大夫,我没事。”
赵老太太拉着赵思行的胳膊小声道,“行儿,妆如她不会真生我的气吧。”
那五十两银子自己还没揣热乎呢。
赵思行看着祖母无奈的摇了摇头,装晕她都能想得出来,
“祖母,你…”
话才说了一半,宋妆如推门进来,见赵老太太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眼里多少闪过愧疚,自己虽没错,可她却是因着自己才晕倒。
语气带着关心道,“夫君,祖母她还没醒吗?”
赵思行眼下也不好拆穿,便心虚的点了点头。
宋妆如:“夫君,还是请个大夫看看吧。”
赵思行:“不用劳烦大夫,祖母只是一时过于激动,一会儿就好了。”
宋妆如想原先侍奉娘亲病榻时,她也看了学了不少,便走到榻前在赵老太太脸上细细看着,榻上的人面色红润,呼吸也无异常,只是那睫毛…微微的抖动着。
看到这儿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祖母还要继续躺下去吗…”
赵老太太没动,睫毛却抖得更厉害了。
宋妆如看了一眼赵思行,他竟帮着赵老太太一起骗自个,退到门口,
凤眸里带着丝可寻的愠怒,“祖母想歇着便歇着吧,歇够了也好启程,找丫鬟婆子的钱我先垫上,祖母一会儿醒了,记着把那五十两的银票给我。”
说完留下错愕的几人,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