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陛下!求您饶我一命!”考生反应过来,剧烈的蹬腿挣扎,只可惜无济于事,像只牲口似的任人宰割。
见此,周围的考生头颅低的更深了,即便是先前与这位考生交好的同伴,此时也不敢出声劝阻,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不少人的冷汗已经冒出来了,小腿肚子都在发抖。
能够在第一位回答帝王问题的,可以说是本次科举家世最尊贵的考生了。
他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身份不及的其他人?
“方才那人是谁家的?”陆沉楼不甚在意的掀起眼皮,看着那考生被一路拖走,在地上留下了阴湿的尿液印记,嫌恶的蹙起眉头。
旁边的大太监低眉顺眼,毕恭毕敬的道:“回陛下,那位是威武大将军的小儿子。”
陆沉楼不再说话,他的手指头不再敲击龙椅,转而换了个更加闲适的姿势坐着,暗金色的龙袍拖曳一地。
殿外正在杀人,一抹可以想见的猩红又染红了宫殿,和正午炽热的太阳相得益彰。
耀眼的阳光照耀下,林安清的脊背依旧挺直如松,不卑不亢,仿佛没有看见这血腥残忍的一幕似的,精致的脸庞上落下点点光影。
相比起那些人人自危的其余考生,林安清可谓是异常镇定,丝毫没有担心杀身之祸降临到他身上的意思。
刚才那是威武大将军的小儿子,威武大将军近年来镇守边关,功高盖主,也有了几分反心,杀他一个优秀的小儿子,意在搓搓他的锐气。
但这件事原本不需杀戮即可解决,陆沉楼却偏偏选择了最血腥的一种,在当天结束了他的生命,不可谓不嗜血好杀。
伴君如伴虎,伴暴君更是如此。
林安清思索着,黑曜石似的瞳孔晦暗不明,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看不出个所以然,始终低垂着头。
他的头低的不深,但坐在上面,也难以看清全部的容貌。
鹰隼似的眼神在他脆弱的脖子上扫过,陆沉楼嗓音低沉:“第三排左数第四个,你上前来。”
正午的阳光正好,偌大的大殿里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林安清的身形僵了僵,才迈步从队列里走出去。
他第一次微微抬起头,姣好的容貌显露出了些许,清逸出尘,冲着帝王行礼:“草民拜见陛下。”
仅仅一句拜见,什么吉祥话都没说。
这和刚才长篇大论,将陆沉楼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考生形成了天壤之别。反倒更容易激起人的兴趣。
“你叫什么名字?”
陆沉楼的目光自上而下,随心所欲的打量着林安清,那露.骨炙热的眼神,好似已经彻彻底底的看了个透,惹得人更加不自在的低头。
“草民名叫林安清,”他身形站定,勉力慢条斯理的回答,“双木林,国泰民安的安,海晏河清的清。”
说这话的时候,林安清纤长的小手指都禁不住地颤抖,又被宽长的衣袍遮盖下去。
不是害怕,而是那帝王的眼神,简直好似将他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扒光了,实在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