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下午,飞机从S市落到许春家乡的省城。
许夏站在S市的街道上,心里百味交杂,他?才出去几个?月而已,心境竟然已经完全不?同?了。
其实?许夏自?己看不?见?,他?身上的变化是?令人震惊的,他?走的时候自?卑惶恐,但?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自?信昂扬,整个?人挺拔向上,对未来有自?己的规划和打算。
还是?像上一次那样,许春在省城租一辆车开回去。他?们的年礼多,除了后备箱之?外连后座都用上了。
下午三点左右,他?们到了县城,年味已经很重了,街上到处都挂了灯笼,但?他?们没有在县城停留,因?为没什么要买的,直接往家里赶。
原本回村的路很烂,但?现在更?烂,因?为路全部被挖开了,却还没有开始浇筑,到处都是?泥巴。
好在这几天?没有下雨,勉强能开过去。
许夏感到非常惊讶,问许春道:“小春,咱们村的这路是?怎么回事?”
透过车窗看出去,路边甚至还有很多挖掘机和水泥材料摆在那儿。许夏还不?知道许春给村里投了资金修路。
当听到许春解释之?后,许夏已经震惊了,他?知道许春挣了很多钱,但?是?他?想象不?到许春竟然愿意那么无私地帮助村里,他?的妹妹真的长?成大人了。
许春这次回来受到了远比上一次更?加热烈的欢迎,因?为村长?已经告诉大家是?谁给了村里投资修路,而且许春出钱肯定不?会拖欠村里人的工资,因?为过年,前三个?月的工资一下子?全结了,家家户户都多了一笔数量可观的收入,这个?年顿时变得无比舒服。
众人都知道是?许春念着他?们,才让全村壮年女人跟着工程队干活,给村里修路还把钱给她们赚,许春在村里的威望一下子?升到最高?。
“妈,许春回来了!”
许春的车还在村口,阿月她们就跑回村子?奔走相告,阿月母亲立即从房子?里冲出来,喊道:“那快去告诉你许婶啊!”
阿月:“好,我马上去!”
然后许春的车晃晃悠悠地开进?村子?里,没办法,路上坑实?在太多了。
好多人都围过来了,包括村里的小孩子?,许夏嫁给周凤那几年都没有孩子?,所以他?一看到孩子?就心软,立即把买给许父、许母的一袋牛奶糖拆开,下车分给小孩们。
“小强、茵茵、苗苗、小金,来叔叔这里分糖吃!”
这些小孩们已经快认不?出许夏了,因?为以前在村里的时候许夏总是?低着头走路,来去匆匆,因?为他?回家晚了周凤就会找借口打他?,还时时身上带着淤青,不?敢给别人看。
但?现在的许夏皮肤白白的,身上穿的衣服又新又好看,还有说不?出的香香的味道,小孩子?一看到就喜欢,纷纷涌过去,叫喳喳地像一群小麻雀,“小夏叔叔,我要我要!”
阿月和阿青站在另一边和许春说话,看到这一幕都感叹不?已,对许春说:“还好你把许夏带出去了,你看现在,许家就算嫁县长?女儿也嫁得,就跟手机上那些大城市的男人一模一样好看。”
许春只是?笑笑不?说话,她的哥哥那么优秀,以后的人生全凭自?己快乐,有她一直支持着,别说县长?女儿,就算市长?女儿,只要许夏不?喜欢,那也配不?上。
阿月和阿青等人帮着许春一起把东西搬回家里,许建芝和许父看到许春和许夏回来,高?兴得合不?拢嘴。
许夏则一直留在坝子?里给小孩分糖和饼干,然后同?其他?几个?男人说话。
这时候周凤从外面跑回来了,看到她其他?几个?男人立即把许夏往后面拦了拦。许夏发现此时自?己心中已经完全没了对周凤的畏惧,那种生活在一个?黑不?见?底洞穴中,周凤就是?每天?从外面进?来的怪物一样的恐惧。
许夏阻止了好朋友把自?己挡住的动作,平静地打量周凤,与此时光鲜亮丽的许夏比起来,周凤就像一个?从垃圾堆爬出来的流□□人。
许夏离开了,周家那些姐夫又因?为修路的事情完全厌恶了周凤,周凤的日常穿戴再也没人理,裹在身上脏兮兮的,油得发光。
而且现在周凤只懂每天?喝酒,也没人管她吃饭,往往一回家发现锅灶都是?冷的,都恨不?得她去死。
周老?爹倒是?想管周凤,但?现在他?靠着大女儿、二女儿吃饭,两个?女婿都不?同?意,他?哪里还敢管。
以前也是?因?为前头两个?女儿不?介意,他?才敢处处补贴小女儿,而在再护着周凤,周老?爹怕自?己死了没人抬棺材。
周凤看着许夏只觉得眼睛刺痛,那是?许夏吗?他?以前为什么不?知道许夏竟然那么好看,比她去嫖过的所有男人都好看。
许夏就像一只被苦难打磨过的珍珠或是?从苦难洗礼中蜕变的蝴蝶,不?禁俊朗迷人,更?是?有一种永远不?屈向上的气质,引得人想要探寻和追逐。
周凤不?懂形容,只觉得许夏美得晃眼。如果以前的许夏也那么好看,生不?出孩子?她也乐意啊!
同?时周凤又很恨,许夏这个?贱人,为什么要离开她,肯定是?发达了,看不?起她了,要去外面找更?好的。
于是?周凤目露凶光,踉跄地往许夏这边走过来。她就像一只赖皮疯狗,看起来让人胆战心惊。
“周凤,你这个?混蛋秧子?,你凶给谁看!”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干什么,我叫我家阿月打断你的腿!”
许夏身边的男人立即插着腰,横眉竖对地警告她。
“哥,搬完了,我们回家吧。”
许春从旁边走过来,身边还跟着阿月、阿青几个?女人,她朝对面的周凤看了一眼,周凤立即从那双冷意凛冽的眼神中回忆起了自?己被许春打的恐惧,马上掉头跑掉了。
站在周围的男人们松了口气,最怕的就是?周凤这样赖皮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