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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寐回过头,看见怀里抱着汪先生的断水流,对方就站在他的一臂处,眉头紧紧皱着,欲言又止,荀寐没有功夫和他煽情,快速把自己最后能想到的话都告诉他:“或许明天不用等到晚上,麻将3人还可以用电梯里的女孩凑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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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荀寐就看见断水流上前一步,伸开手臂朝他迎来,荀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目光却不自觉地顺着断水流的肩头看到了还在疯狂发抖的女孩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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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水流一只手将汪先生送向荀寐的怀中,另一只手臂则张开做出环搂的姿势,身体向前倾,微微侧颈,似乎是一个索拥的前奏,但动作之间又格外犹豫和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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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荀寐眼睛一亮,猛地伸手推开挡在身前的断水流,同时挥开的还有断水流已经脱手送出的汪先生,轻巧的布偶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径直朝李姨的方向飞了出去。
断水流惊得连忙伸手去捡,但目光对上李姨贪婪的眼神,他动作一顿,手指恰好与汪先生的耳朵擦之而过,也和李姨攥他衣袖的指甲险险避过。
汪先生摔在了李姨的脚边,断水流脑子一白,还不等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荀寐拉着手臂快速往卧室内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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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的一声巨响,断水流被荀寐凶狠地塞进了衣柜中,下一秒,荀寐也灵活地挤了进来,衣柜狭窄,挤两个身高超一八零的男人实在有些拥挤,荀寐不得不张开双臂把断水流搂进怀里,又在最后时分带上了衣柜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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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内死一般的安静,一秒的时间,在这个刹那仿佛无限延长。荀寐和断水流都无意识地屏住呼吸,精神紧绷地通过衣柜门中唯一的缝隙往外窥视。
终于,秒针大发慈悲地往下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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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下来了!
眼见着零点已过,他和断水流却仍然都全须全尾地待在衣柜里,荀寐不由得神经一松,放肆呼吸,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断水流显然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胸膛不住上下起伏,喘息之余还不忘抱怨一句:“汪先生。”
“汪先生?”荀寐奇怪地反问,他在衣柜里小幅度扭头左右看看,“汪先生呢?哦,我想起来了,你刚刚是不是没拿稳掉地上了?这东西你都能抓不牢的?”
“……”断水流很想说你也得担一半责任。
衣柜内一片漆黑,只在关不紧的柜门缝隙处溜进来一线灯光,断水流悄悄眯起眼睛从这道缝隙里往外看,目光所及处,空无一人。
“小心点。”荀寐轻声道,“一般这时候鬼都会突然冒出个眼珠子和你对视,吓得你魂都飞出去。”
断水流:“……”
他默默收回了视线。
两人靠得实在太近,说话时即使故意错过脸,耳尖也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特别是胸腔也会跟着震动,再通过紧贴的皮肤传递给另一个人。
卧室内安静无声,客厅内却是精彩纷呈,女孩爸爸吱哇乱叫,不停地将椅子磕碰出声,李姨则是在门口各种撞墙跳脚,也凄厉地乱吼乱叫。
女孩妈妈虽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但荀寐就是莫名感受到了她的愤怒,可以想象她独自一鬼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将他们剥皮啖骨。
“既然汪先生掉了,那我们得这样待在衣柜里一直到天亮。”荀寐把落到他脖子里的断水流的长发理出来,“刚才我突然想到,门外那老巫婆脸皮都被女鬼剥成那样了,女孩她爸怎么可能还好好地长着皮。”
“而且他总是躲在衣柜里,既然是躲,总该是在躲着什么东西。再加上昨晚我、你和他可是最先待在同一房间的,如果鬼真的算麻将局的人数,女鬼为什么不直接拉我们三个进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