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花村过第二个年,言夙就蛮有经验了,而?且这?个年过的比上一个年,也?丰富多彩的多。
不论是参与村里的祭祖活动,还?是自家的伙食、玩乐项目等,言夙都准备的比上一个年充足。
就真的应了那一句话,一年更比一年好。
——唯一的不好大概就是沈飞玹觉得贺渊格外的讨人嫌了。
来时就是大雪纷飞的时候,又不是非得回到慕星宫过年,他索性就在落花村租了一间屋子住下。
还?正是当初言夙他们租住过的,六叔公家的房子。
出乎沈飞玹意料的,贺渊竟然呆得住,他还?以为那般简陋,他不过三两日就得搬走——至少得去镇上。
可贺渊就住着,哪怕不时咳嗽的不轻,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沈飞玹将一包药丢在桌上,瞪着一边正在倒茶的贺渊。
贺渊笑着,斟完茶水没忍住偏头又咳嗽几声,但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多谢沈公子替在下送药来了。”
贺渊的身体自然是有信任的人照看,不用找霍老大夫,药材方面本也是不缺——他堂堂慕星宫宫主也不可能沦落到身边无人可用,只自是不用他自己跑腿。
但是缺些简单的药材,言夙这?里又有品质十分不错的,他也?就不想让人去朱阳镇,甚至广安县里去采购。
沈飞玹嗤笑一声:“既然如此体弱多病,还?是速速回自己的地盘好生休养才对。”
贺渊当然也知道他的意思,从亮出兵器时,看到沈飞玹的脸色,他就知道沈飞玹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
风悲扇,如此有名的兵器与武功招式,沈飞玹即便不曾亲眼见过,也?成听闻过它的威力。
慕星宫更是声名在外。
当时什么?都没有说,除了言夙要他们扫雪的打岔之外,就是陶允熙还?在场。
江湖的事情,沈飞玹不想牵扯到朝堂——倒不是怕陶允熙受到什么?威胁,毕竟人家出身高贵,身后能人异士不知多少。
而?是怕陶允熙知道贺渊的身份后,会以此做什么?文章陷害言夙。
——别说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事关安危上,他从不避讳做最坏的打算。
否则当初他就不可能从莫如归的手下逃出生天。
甚至当初最后被莫如归本人发现行迹,都是他铤而走险的策划,摆脱不掉,索性就以自身为饵。
“所以,沈公子是当真猜出了在下的身份。”贺渊手托着脸,看着沈飞玹,眼神之中有些许莫名的含义。
——之前他就断定沈飞玹是猜出来了,只是沈飞玹什么?表示都没有,他还?以为沈飞玹是心中存疑,还?想找什么?证据。
现在看来,沈飞玹也只是能憋得住。
沈飞玹浑然不惧,也?眼神锐利的注视着他:“慕星宫的风悲扇,我还?不至于不认识。”
“只是没想到堂堂慕星宫的宫主,居然还能委身于这?样的茅屋草庐之中。”
——当然,其实贺渊的生?活物资是一点不紧缺、简陋,不论是被褥、伙食、茶水等,都依旧是高标准。
这?就更让沈飞玹摸不准这?家伙的目的,好好地在慕星宫呼风唤雨不好吗?
贺渊饮一口茶:“没想到沈公子知晓我的身份,还?能给我送药材过来。”
一副感动的不行的样子,叫沈飞玹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被他恶心起来了。
——他跟言夙,简直是说话噎人的两个极端。当然,言夙还?是比他讨喜的多。
沈飞玹讥诮的道:“本少爷不喜欢莫如归那个伪君子,也?不代表就喜欢魔教中人。”
魔教二字,沈飞玹咬的极重,这?是江湖之中对慕星宫的蔑称。
他原以为能够看到贺渊变脸色。
然而贺渊却是连茶杯都没放下,依旧是神色悠然的抿了一口,一脸回味,这?才开口说:“哦?即使如此,那为何沈少爷没有披露在下的身份?”
“若是以此广邀天下豪杰,又有沈公子揭露莫如归真实面目在前,在江湖之上,只怕是一呼百应,无所不从吧?”
“不喜欢却不代表我要杀了你来取乐。”沈飞玹一副终于忍不住恶心的搓了搓胳膊,“别把我跟莫如归那种人相提并论。”
不说他对称霸武林根本没有想法,即便是有,他也?不会跟莫如归走一样的路。
——他称慕星宫为魔教,除了因为他们确实有些行事诡谲多变之外,也?有一种类似“文人相轻”的意思。他确实是看不上慕星宫一些人的行事作风。
但就如所谓的武林正派也?有莫如归这?样的人,他并未觉得慕星宫就是一群无恶不作的人聚集。
最初的慕星宫中人确实行事亦正亦邪,但就他所知的,也?是有不少人冒用慕星宫的名头为非作歹,以及有些屎盆子就直接扣在慕星宫的头上。
贺渊打量着沈飞玹的神色,忽然凑近了些,道:“听沈公子这?意思,似乎并不觉得我慕星宫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沈飞玹猛然挥手去拍过于凑近的贺渊,贺渊敏锐的躲开,叫沈飞玹一掌挥了个空。
“我懒得跟你掰扯慕星宫的是非黑白。”他刚才是真的下意识挥手,贺渊的凑近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贺渊这?人的毛病怕不止是脑子不好、神经兮兮,行事作风更是无所顾忌。
“反正你赶紧走,莫要牵连这?里的村民。大家都只是想安稳过个日子,不想卷入什么?江湖纷争之中。”
——当初设计莫如归尾随,沈飞玹还考虑着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行踪,怕的就是人多口杂手也?杂,到时候搅了这?一方安宁。
如今能知道他的行踪的,也?在极少数。
慕星宫也是势力太大,才能较为轻松地找寻到他的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