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鱼年[六十七]
周锦鱼觉得?在魏成?禄衣衫不整的开始扯一个婢女衣裳的时候进?去不合适,于是她在还没迈过了门槛的时候想转身就走,但是那个大管家罗纵却直接伸胳膊把她拦下了。
周锦鱼看?着自己身前忽然伸出来的这只胳膊,有些反感,她是被‘请’到大皇子府上?来的,但是这个管家却也只是看起来客气,实则对她却没有丝毫尊重之意。
罗纵把周锦鱼拦下之后,原本他的脸是冷的,不过在看到周锦鱼蹙起来的眉头之后,便立刻收回了拦住周锦鱼的手,立马笑了出来:“四?公子,您先别忙着走。”
周锦鱼笑了笑,十分为难道:“既然大皇子在忙,我还是改日再来叨扰吧。”
罗纵劝道:“四?公子误会了,方才大皇子在同几位幕僚饮酒,许是醉了酒了,小人上前去禀告大皇子一声,说您到了,四?公子去偏房中稍候片刻便是。”他说完,立刻吩咐门前的一小厮道:“快,把四?公子请到偏房里去。”
周锦鱼只能礼貌的点了头道:“有劳。”
那小厮引着周锦鱼进?了房里,上?了茶便退了下?去,顺手把门给合死了半扇。
周锦鱼随意的打量着这个屋里的摆件儿,只见墙上?挂着三幅字画,前两幅其中一幅上?面画着巍峨高山,另一幅上?面画着小桥流水,而最右边的第三幅上?面却画着的却是一幅两虎争斗图,其中活下来的那只猛虎看起来凶狠异常,嘴上流着血迹,而它脚下?踩着的那只虎却已经被咬断了脖子。
然后就是博古架上的一堆瓷器瓶罐之类的,周锦鱼对古玩向?来没有研究,也就不再看?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
周锦鱼就听着一小厮对另一人小声抱怨道:“那个罗纵算个什么东西,他才当了几天的大管家,就开始指使爷们了。”
另一名小厮立刻应和:“可不是,要我说有些狗东西一旦得了主子宠,就开始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就在上月他还求着帮我倒洗脚水,啧啧,也不看?他那个怂样儿,今儿当了大管家就装的人五人六了,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一朝得?势的狗东西!”
两人正骂的不解气呢,忽然,就听罗纵的声音不温不火的传来:“小胜哥,你若是乐意,今儿我也可以帮你倒洗脚水的。”
原本正在背后骂人解恨的两个小厮瞬间就噤了声。
罗纵笑着问:“都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小胜哥,回头我再去你房里,只要你乐意,让我亲自给你把洗脚水倒了也成?,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叫“小胜”的小厮顿时被吓得?傻了,紧接着,周锦鱼就听到了他“噗通”一声跪倒的声音。
“罗纵,哦不,罗大管家!”小厮喊着:“小的知错了,小的嘴上欠打,小的知错了,罗大管家恕罪!小的知错了。”
周锦鱼听他一边喊着,一边把自己的嘴巴抽的“啪啪”作响。
罗纵却忽然冷下声来,吩咐身后的人:“把他们二人给我带下去,各扒了衣裳打一百棍,若是死了,直接扔到乱葬岗上?去!”
又一阵求饶声过后,那两人便被拖走了,整个大皇子府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罗纵推门进了屋来,周锦鱼还没来得及喝上?一盏茶。
罗纵却仿若方才一切都未曾发生的样子,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四?公子,我们主子有请。”
周锦鱼点了头,随着罗纵出了门,往正堂的方向走。
她一边走着,一边心里打鼓。一早就听说大皇子性子急躁,不把府上?的下?人当人看,行事越发乖戾狠绝,前几日甚至还传出了强抢民女,把人家老父亲打死的事来。
如今看?来,这个管家行事作风倒也是颇为狠辣,人家不过就是在背后说了他几句,便要把人往死里打。
罗纵见她走的慢了,回过头来笑看?她一眼,问道:“四?公子,您怎么了?”
周锦鱼神色如常的摇头,问道:“大皇子深夜喊我来府上?,到底是为着什么事?”
罗纵很是“好心”的提醒她:“不论是什么事,四?公子答应了便是,我们主子一向?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尤其是万岁爷赏识的,将来必定大有所为。”
周锦鱼闻言,心下?就是一怔,方才她还有些不确定。这下?几乎是确定了的,从这个罗纵管家的只言片语中,她便明白了,这大皇子怕是想要拉拢她,或是,警告她。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她想要的。
毕竟无?论大皇子有没有被天顺帝所不喜,他如今依旧是大晋朝的大皇子,府中依旧有门客幕僚无?数,朝中依旧有以孟相为首的儒派老臣的支持。
所以此人,绝不可得罪。
唉,这可怎么好?
周锦鱼再次来了正堂,这次魏成?禄倒是没有方才的放纵姿态,但却依旧坐在主位上?,一左一右的搂着两个美人在饮酒,而魏成禄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白衣老者,从周锦鱼一进?来开始,那白衣老者便开始眯着眼打量她了。
周锦鱼被那老者看?的莫名其妙,上?前跪下向?魏成禄行了礼:“学生给殿下请安。”
魏成禄随意的摆摆手,冷眼打量着堂下?站着的清秀书生道:“你就是周锦鱼?”
周锦鱼低头回道:“学生正是。”
魏成禄忽然嗤笑一声,扯了嘴角道:“本殿早就听说一个叫周锦鱼的,在祭天大典上救驾有功,想不到竟然是个年轻后生,这张脸长得当真是俊俏,若然是个女子,本殿就娶进?府里来了。”
周锦鱼自然也听出了魏成禄话里的轻薄之意,心中忽然大为反感,刚要回话。
“殿下……”白衣老者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