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鹰的鸣叫声于黄昏的雁丘响起?,白衣人们在院中升起?篝火,从厨房里拿出鸡鸭来烤。
西厢房里,剪重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一名白衣人在门外用?力撕扯着?烤鸡,叽里咕噜地说着?话,另一人的语气温和些,似在劝解。
“再等等,红衣人会?回来的。”沈楼用?灵力传声,一字一句地翻译给林信。
林信往沈楼身边凑了?凑,“你懂蛮语?”
沈楼点头,继续听那两人对话,“我们要找的不是他,为什么不杀了?他?”
“留着?他,做要挟,”劝解的那人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抓到林争寒的儿子,交给巫神。”
巫神?林信吃了?一惊,这些人竟然是想抓他去北漠的。莫非蛮族也?知道寻鹿侯找到了?矿脉,想要从他身上问线索?
那当年袭击雁丘的,还?是不是钟长夜的手下?
林信突然看向沈楼,往事如浮光掠影,在脑海中纷涌而至。
……
“玄王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恐怕命不久矣。”
“胡说,沈清阙只是被北蛮邪术封住了?灵脉,解开?便是了?。”
“哪有那般容易,朱颜改说,那东西叫‘噬灵’,是上古邪术,他都束手无?策。”
噬灵封了?沈楼的灵脉,他连起?码的御剑都无?法做到了?。然而北域战事告急,还?需要他在前线支撑。
“殿下,您不能去!”黄阁跪在辕门口挡路。
“战场上刀剑无?眼?,您现在没有灵力,如何与蛮人拼斗啊!”紫枢死死拉着?战马缰绳。
“两军交战,孤又不是去比剑。”沈楼挥剑,斩断了?紫枢手里的那节缰绳,狠抽马鞭,骏马嘶鸣,直接从黄阁头上跃了?过去,直奔战场而去。
一道流光自天?边而来,剑光如狂风卷韧草,将?战马的两只前蹄齐齐斩断。
“咴——”战马嘶鸣着?跪地,将?沈楼狠狠地甩了?出去。
下意识地祭出灵剑,浑身却使不出半点灵力,虞渊落日剑咣铛一声掉在地上,沈楼只好在空中翻身,被出剑之人接了?个正着?。
“玄王殿下,这是要去哪儿?”锦衣华服的割鹿侯林信,用?妖刀吞钩圈住沈楼的脖子,瞬间止住了?黄阁与紫枢拔剑的动作。
“与你何干?”沈楼试图挣开?他。
“我痴心于你久已,如今你要去送死,你说与我何干呐?”林信贴着?他的耳朵,笑得诡异,“既然要死,不如死在我床上,如何?”
说罢,当着?全军将?士的面,直接把人给绑走了?。
“你……唔……”沈楼怒极,竟生生吐出血来。
没有灵力的沈楼,就像拔了?牙的老虎,任他摆布。
……
师父拼死要控制在体内,在师父筋脉里游走的东西,会?不会?就是多年后沈楼在战场上被下的“噬灵”?就断绝灵脉、损毁根基而言,着?实有些相似。
当时朱星离说,那东西一旦破体而出,必将?传染天?下仙者。噬灵会?传染吗?
如果这两者是一个东西,那当年袭击雁丘的,必然就是蛮人!
林信一时间心乱如麻。
“屏息凝神!”沈楼突然在他耳边低喝,待林信清醒过来,问道,“你怎么了??”
那两个白衣人已经结束了?争吵,推门进了?屋内。方才?拔剑的那人,一把抓起?昏睡过去的剪重,将?他拍醒,用?中原话道:“小子,想清楚了?吗?”
剪重撩起?眼?皮,突然张口咬住白衣人手中的鸡腿,整个包进嘴巴里,“啵”地一声把肉吸了?个干净,留下一根光秃秃的鸡骨头,“唔,想清楚什么?”
白衣人被他这一气呵成的动作震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拳打在他脸上,“谁准你吃东西了?!快把林争寒的儿子交出来!”
“我说了?,我就是林争寒的儿子!”剪重吐出嘴里的血沫子,语调平静,他似乎永远不会?生气,甚至因为吃到了?鸡腿而愉悦地露出了?小梨涡,“我叫林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