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来越热的太阳,越发蔫儿的枝桠,还有?聒噪的蝉鸣,玉京城里的八卦轶事,也?越发甚嚣尘上。
昭文馆内众人难得偷闲,俱都围在了一处,这也?是卿风带来的变化,往常哪有这么多人喜欢嚼舌根,是卿风不厌其烦的拉着众人说啊说,也?慢慢的起了这个氛围。
“哎,你说他们俩这是怎么了?”其中一人撞撞旁边人的肩膀,下巴往卿风那点。
“这谁知道,都这么久了,卿风都不跟玄清说话,难道……”
“难道玄清抢了卿风的钱?”
“你在想什么呢,玄清好歹是世子,你以为他没钱?”那人手里的书,‘砰’的就拍在前头说话之人脑袋上。
“那是因为什么?”
有?一人就神神秘秘的挑起了眉毛:“男人嘛,到了卿风和?周玄清这种的,无非也?就是权和?女人,权他们不爱,那还能有什么?”
大家迅速围拢过来,七嘴八舌,满脸兴奋,都忽略了所有?的话,只听到了‘女人’两个字。
那人见众人俱都围了过来,很是满意自己话语的效果,满脸神神叨叨的:“那天,我看到玄清跟人打架了,肯定是因为女人。”
所有?人都‘切’了一声,随后都散开了,没一个人感兴趣。
这人眉头紧拧,压着嗓子喊:“真的,我看到了。”
另一人拉了他一下:“行了,大家还以为是卿风呢,玄清的事儿,你能说的再假一点么?”
那人摸头,满脸委屈:“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呀,你信我,我真的看到了。”
人群还是散开了,大家都百无聊赖,这些日子,昭文馆恢复了从前的安静,再也?没了卿风的大呼小叫,时不时给大家添点料,调剂生活。
周玄清望着埋首奋笔疾书的卿风,心头微叹,说真的,他也?不知道卿风到底怎么了,不过看着那一群散开的人,他摇了摇头,可见,男人其实也?是八卦的。
“卿风,最近,我得罪你了么?”周玄清虽然冷清,却也不是不交朋友的,卿风这些日子和?他总是一道,其实他挺喜欢卿风的。
昆玉郡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捧在手心里宠爱,不过她为人爽朗,卿风承袭了母亲的性子,其实很讨人喜欢,除了平日里嘴欠了点其他都好,周玄清已经习惯身边有这么个人跟着了。
内心里,他是羡慕卿风的,这就像是幼时羡慕叶繁星一样,卿风讨人喜欢会说话,没什么杂乱的心思,更重要的是,他的父母,一直是玉京城中最恩爱的典范。
周玄清有?时候在想,若是他的父母也?是这般,是不是他也?能这样活泼开朗?不过回想卿风平日的样子,还是算了。
卿风抬头觑了眼周玄清,又埋头继续奋笔疾书。
周玄清将他的笔捉住,眸中平和,直视卿风,见他眼神躲闪,心中怪异,“卿风,不管什么事,咱们可以当面说清楚,不必要这样不理?人吧?”
卿风撇嘴,拍开了周玄清的手:“你都要成亲了,老是管我做什么?”
周玄清:……
“我什么时候要成亲了?”
卿风拧眉:“玉京城有关你的传言都传遍了,那不是就快了么?”
周玄清摇头:“不过是传言罢了,我自己要不要成亲我还是知道的,我们都是捏笔杆子的,何时连那些口里传出去不实的东西也要信了?”
卿风半信半疑:“那上次圣上找你到底什么事儿?”
“不过是问了些问题,并没有?什么事情。”
卿风还是狐疑:“真的么?”
周玄清微微笑了笑,转身走了,他今日还有?事,不想多耽搁,阿年的事情不解决,他一日都心头难安。
夏日里昼长夜短,与冬日不同?,到了下值的时候,天色依旧大亮,日头还未落下,霞光都还未起。
阿年去叶家看望叶繁星,路上碰到叶婉时,叶婉竟然还朝她笑了一下,阿年心头莫名,只赶紧屈膝回礼。
“繁星不在,不是说去找你了么?”叶婉头一次和阿年搭话,声线柔和?,想来叶繁星的话起了些作用。
不在?阿年心头一跳,叶繁星现在这个鬼样子,脸肿眯眼睛,他还能去哪?
见叶婉等着,连忙回答:“那可能是走岔了,才没看到,伯母,那我先失陪了,万一叶大哥走远了就不好了。”
叶婉却拉住了她:“你等等,可以陪我说会儿话么?”
阿年有?些诧异,只是叶婉到底是长辈,虽然不知道会说什么,却只能点头:“伯母言重了,伯母以后若是想说话,便找人去叫阿年就行。”
叶婉淡淡的勾唇笑了笑,眼中冷冷清清,她保养的很好,打眼看去,不像是中年妇人,倒像个美貌少?=妇,两人顺着池塘边的小路慢慢走了起来。
“你家中是何状况?可有什么长辈?”叶婉率先开口,语气倒是很正常。
阿年连连点头,发现叶婉走在她前面,压根看不到,又连忙道:“我家中只有我和?我母亲,相依为命。”
叶婉转头看了一眼,眼中有?些讶色,不过也?只是一瞬,她停步站好后,看着阿年笑了笑,瞧起来竟有?些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