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清口中冷笑不止:“怎么?你这么关心阿年,却也?不见你少利用她一点。”
“叶繁星,我算不上好人,算不上君子。可我不像你,口中喊着是为了阿年好,其?实全?是为了自己,我看穿自己的心虽迟了些,可我却从未停止去学,也?从未对阿年有过隐瞒,我从来,都没有利用过她。”
周玄清看着叶繁星怒不可遏、胸口起伏不定的样子,冷眼旁观:“你这般利用一个女子,你心内可曾愧疚过?你利用阿年,是报复我?还?是为了别人?真是好一番君子算计。”
叶繁星闻言浑身一僵,周玄清是知道了么?
恍惚间,他只觉脸似火烧,心若炭烤,转而又觉得浑身一阵轻松,罢了,都知道也?好,他的心思?,本就是痴心妄想。
“阿年是个弱女子,声?名胜过一切,若是真的进了你家?的门,你想过她将来会如何么?你挟恩自重,可曾想过阿年一分一毫?”
“我此生,必不会叫阿年做妾的。”
周玄清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他的心,早就在这些日子里?理的清清楚楚,如今只等接回阿年,和她成婚,一切回归从前。
不想再跟叶繁星纠缠,周玄清甩袖便出去了。
叶凡星在屋中怔了许久,他没想到,本已经打算放弃这出失败的戏,可到了现下,事情却又诡异的峰回路转,竟是真的唱成了。
他眯眼打量了好一会周玄请的背影,嘴角上扬不止,轻轻叹了一句:“我没说错,阿年,就是个有福气的。”
收起笑容后,心中满是寂寥,这偌大玉京城,锦绣荣华,万丈红尘,竟是丝毫没有他的栖身之所。
雅间还?有内室,内室里?出来个人,叶繁星心头?苦笑不止,连忙转身劝解,他将自己与阿年的事和岑缨细细说了一遍,又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岑缨,阿年大致在哪,他心里?都知道。
“伯母,阿年与周玄清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您别太过苛责,是我不好,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岑缨叹了口气:“罢了,阿年那丫头?受你颇多照顾,我不怪你。”叶繁星身世?可怜,加之他惹人疼爱,她也?狠不下心去苛责他。
又看向周玄清离去的方向,“他也?不见得有多好,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我替阿年赎身,哪里?会有今天?这事,若不是阿年心里?有他……”
她早就出来抽他一个耳光……
“行了,我要去找阿年了。”岑缨拍拍叶繁星的肩,看出他满心疲惫,“繁星,莫怕,这世?上,不怕无情人,最?怕有情人,你如今钻了死地,要好好想想,该怎么改变自己的现状。”
叶繁星苦笑,点头?称是,看着岑缨离去。
周玄清带着云央回了国公府,将她的卖身契还?给她,云央却说要留在国公府等阿年。
她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十分明显,周玄清见她脸肿的不成样子,便睨了她一眼:“有话就说。”
云央吞吞吐吐半天?:“世?子,您,您真的要娶阿年么?可阿年的身份,您不介意,夫人和国公爷肯定介意的,到时候阿年肯定会被那些贵夫人瞧不起的,那可怎么办啊?”
周玄清捏了捏眉心,无奈的道:“放心吧,我知道,不会叫阿年受委屈的。”
云央一双绿豆眼亮晶晶的,闻言心满意足的转身走了。
周玄清看着,莫名就笑了,一边笑一边摇头?,眉头?舒展,唇角上扬,带的桃花眼微眯。
夏日雨后微风徐徐,带着阵阵难得的清凉,屋中阒静无音,唯有后罩房檐下那一串页铃叮叮当当乱响。
周玄清坐在窗前,双手抱头?靠在椅背上,惬意的瞧着院子里?花团锦簇,心却早就飞到了别处。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探手在怀中一掏,却掏出一只镯子,这是从阿年手上取下的,方才?忘了还?给叶繁星。
谁料窗前突然冒出云央的脸,探手进来,掌心也?是一只镯子,瓮声?瓮气的道:“世?子,这镯子是三公子的,您帮我还?给他吧……”好歹她也?是出了力的,这点请求不过分吧?
周玄清看着手中两只一模一样的镯子:……
此时永城也?是雨后初霁,一道弯弯的五色彩虹挂在天?际,阿年坐在窗前,托腮细细的瞧着。
也?不知道岑缨和叶繁星如何了,德喜已经启程回去了,阿年写了封信,托他送到岑缨手上,另还?吩咐德喜,让世?子将那日取下的镯子还?给叶繁星。
楚云这两日不知去了哪里?,杜家?并未见他踪迹,阿年觉得他应该也?走了。
她算是心愿得成,其?实也?未受什?么波折,一路顺遂,想起从前在周玄宁院子里?,叶繁星老神在在说的话:阿年,你是有福气的。
阿年不禁笑了,她遇到的人,都挺好的,她的确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