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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054(1 / 2)


温热而湿软的舌尖扫过?下唇,暌违七年的触感几乎一下便激起了陆时卿的颤栗。

没错,是这样,就是这个熟悉的味道。

然?而颤栗过?后,他低头瞧见?她盈满笑意的眼,光洁似珠玉的鼻尖,说话时朱唇间隐隐露出的两颗莹白小齿,骨子里的激荡便不住地上涌了,一波一波的热潮在胸间推挤翻覆,将他从那股颤栗当中生生拉扯出来。

然?后,他就只剩了血气和天性。

陆时卿抿了抿潮湿的唇,抿出一丝甜气来,眸色黯沉沉的,竭力克制着自己,平静答:“不是这样。”

“啊?”元赐娴回想了下,心说是这样没错啊,疑道,“那是……”话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扣住了腰,整个人被迫往前?一个急撞,堪堪停在门槛边缘。

接着,陆时卿便疾风骤雨般吻了下来,趁她说话张嘴的工夫,径自越过?山门,长驱直入到?她口中,揪住了她放肆得不知轻重的舌。

元赐娴脑子里“嗡”地一声。这奖励给过?头了!

她下意识要后撤,却被他的手禁锢了腰,想去?掐他,又不敌他早有预料,一手圈锁住她的腕骨。

他与她鼻翼相抵,呼吸相触。

他在她嘴里贪婪舔舐,上天入地,无所不至。

元赐娴最先气恼他占她便宜,可待瞪着眼,瞧见?他紧闭的双目,微颤的眼睫,大冬天涔涔汗湿的额头,竟又生出一种?古怪的悸动来。感受到?他的紧张,他的珍视,她心中不知何故涌起一股莫大的满足。

但她很快就看不到?了。兴许是察觉到?她没再抵抗,陆时卿松了她的手腕,转而拿手掌覆住了她的眼睛。

他最初的急躁渐渐止息,自她的天地里缓缓离去?,辗转流连于?她的唇瓣,宽慰似的吮磨她的唇角,最后放开?了她,在与她的对视里沉默半晌,声色低哑地道:“应该是这样的。”

元赐娴一愣之下反应过?来,他是想说,他在给她还原被狗亲的真相吧。

她面颊酡红,不知是被他吻的还是气的,喘息一阵后,恶狠狠道:“什么?这样那样的?睁眼说瞎话呢你。你家的狗这么?有本?事啊,唬谁!”说完又低喘了几下,无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陆时卿瞧见?她这动作,喉结一滚,撇过?头咳了一声:“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说罢似乎不知该往哪走,左右脚打了次架,最终迈着并不是特别沉稳的,略带浮气的步伐转身往屋里去?了。

元赐娴跟了上去?,不料跨过?门槛时竟很没出息地腿一软,脚底如踩棉花,差点跟姜璧柔一样一头栽下去?,得亏借门框搭了把手。

见?陆时卿闻声回头,她立刻站得笔挺端正,眼色疑问道:“有事?”

陆时卿“哦”了一声,指了下门:“别关门,屋里闷,通通风。”

大冷天的,通他个西北风!

她暗骂他一句“麻烦”,给他留了半扇门,然?后稳了稳脚下步子,走到?他书案前?坐下来,打破了过?于?暧昧的气氛,道:“姜家的事没那么?简单吧。或许……姜寺卿其实是平王的人?”

如若姜岷不曾参与刺杀事件,不论陆时卿怎样诱使,都不可能叫他写?出那封信。而刺杀事件背后的主谋是平王,那么?,姜岷便是在替他做事。

也就是说,上辈子的事很可能是这样的——姜家起先支持平王,但为了避免平王落败的风险,便悄悄做起了墙头草,一边也讨好徽宁帝。后来,或许是平王厌弃了如此两面三刀之人,也或许是他渐渐日暮西山,姜家便赶着向有了成势的郑濯示好。

至于?徽宁帝那边,做惯了墙头草的姜家必然?要留一手,比较符合他们作风的做法是:送姜璧灿上郑濯的床,叫她坐实皇子妃的位子,讨好他;一面又与老皇帝表忠心,称姜家定会替他好好监视六皇子府。

如此,姜璧柔最终能够得圣意开?恩,逃过?一死的事也就说得通了。

陆时卿点点头,示意她所言不错。

元赐娴发现,自打南下归来,他便不太在政事问题上避讳她了。有如此一位“包打听”在,实在是不打听,白不打听,她继续问:“姜家替平王做事多久了?”

他觑她一眼:“既然?人家是暗桩,又怎可能露于?表面?我也不过?是近来才确信的罢了。”

否则他早就替元家擦干净姜璧柔这颗老鼠屎了。

元赐娴心道也对,要是姜家和平王一点能耐也没,上辈子也不会蹦跶这么?久了。她问这话,只是想确认姜璧柔是否在嫁来元家之初便是别有用心。

倘使姜家已替平王谋事多年,当初就必然?是想借联姻之举,劝说元家一道站队。但元家早先确实不掺和这些,因此姜璧柔这道枕边风便未能吹响。而后来,元钰与郑濯来往密切,被她试探出端倪,利益冲突之下,她便将此事告诉了姜岷。

正因姜家从中作梗,平王才会疑心徐善没有死,甚至效力于?郑濯,且也因顾虑到?元家和郑濯的关系,串通南诏使了商州那出计谋。

若非元钰一直顾念姜璧柔体弱,不给她过?问太多,恐怕元家和郑濯真有可能已被姜家与平王拖下了水。

但这是阿兄自己的善果,元赐娴绝不可能姑息姜家。

她继续问:“你是如何诱使姜寺卿寄出那封密信的?”

“没什么?稀奇的。”陆时卿解释,“不过?是在给你阿兄的信里提及了商州那名官员,叫姜氏误以为你阿兄已捉住了他的把柄,随时可能令他招供。姜寺卿得知以后,自然?就沉不住气了。那名官员牵涉较大,不是杀人灭口能够割断线索,永绝后患的,所以才有了这封密信。”

元赐娴沉吟一会儿道:“但姜寺卿此前?必然?也是与商州密信往来的,却从未被察觉识破,你应该是在圣人身边安插了线人,才能够截获信件,送到?他手上吧?”

陆时卿觑她:“你都猜到?了还问什么?。”

元赐娴笑得有些狡黠,凑过?去?道:“陆时卿,你把这些都告诉了我,是很危险的。我跟圣人的关系其实挺好的呢。”

他抬起一丝眼皮:“我以为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元赐娴咕哝道:“刚才都报过?了……”

陆时卿一噎。

哦,他劳心劳力给她整垮一方势力,她让亲一下就算数了?

他算计人家不费脑子的啊。

他强调道:“你对姜家就这点要求?”言下之意,后边还有他能做的事。

元赐娴摇头:“当然?不是了。”然?后腆着脸道,“现在看来,圣人不可能为了我处置姜寺卿,顶多拿我阿嫂给我出气,我刚才已经?在他面前?做够了姿态,就等你的后手了。怎么?样,是不是跟你特别默契?”

呵呵,这脸变得可真快。

“没什么?默契的。”陆时卿冷冷道,“只是你刚好有脑子这个东西而已。”

“……”

元赐娴好气,但有求于?人的时候,她要忍。她很好脾气地扯扯嘴角:“别卖关子了,快说,是不是岭南的事有着落了?”

陆时卿嘴上不说,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元赐娴的确跟他挺默契的,不论是作为徐善的他,还是作为自己的他。

他点点头,解释道:“记得早前?长安郊野发现的箭镞吧。你当初说的不错,这桩事虽是二皇子犯下的,里头却也有陷害的成分。我近来查得,早在去?年,姜寺卿就在岭南开?采了一座矿山,暗地里献给平王,而平王则辗转托人把它转手给了二皇子,以此刺激他的野心,并设下了当初回鹘商人的局,借我之手揭露。”

这里头的弯弯绕绕,陆时卿早在当初就已猜到?,却在查证时一直卡在岭南这一环。经?元赐娴透露提醒,方才真正了解始末。

元赐娴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准备将这件事捅给圣人瞧,借此彻底打垮姜家。”

陆时卿略一颔首:“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你先拿姜氏解气过?瘾吧。”

元赐娴撇撇嘴,还真当她是小孩了啊,她针对姜璧柔是为保全元家,跟解气过?瘾不搭边,不过?她还是多试探了一句:“所谓最好的时机,难道是年末平王进京?”

“对。”

她突然?笑得非常阴险:“这个时候真是百里挑一的好,姜寺卿收到?这么?贵重的年节礼,一定会很开?心吧。”

陆时卿想说她奸诈,忽见?曹暗来了,回禀道:“郎君,圣人捎来消息,说他已派人去?元家扫姜氏出门,县主若想跟去?看看,抓紧时机。”

“……”元赐娴有点语塞。一个个的,都当她是急须泄愤的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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