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上没有出现什?么所谓的阻截行刺,无论是俞将军,还是宁希濂,沈世襄都松了口气。倒是让锦荣觉得无趣了些。
她还以为她一回来?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多的是人想要她的命呢。
也许锦荣应该感谢一下皇后和太子的手段,让她一路平安顺遂地回到了京城。
离京城只有半里远时?,宁希濂二人就和锦荣分别了,说是要自己去找客栈住,不麻烦锦荣和俞将军了。
锦荣笑道,“等我的公主府建好了,再请你们过来?做客。”
宁希濂心中微暖,想到对方如?今虽贵为公主,但在这偌大京城之中,却少有认识的人,连过去相依的‘亲人’也未能同?来?。
他温柔笑道,“一定会的。”
“就是就是,说不定我还能尝到御厨的手艺呢。”沈世襄嬉笑道。
仪仗车乘缓缓驶入京城,并两旁开道,旌旗招展。未有任何?停留,直向皇宫。
最后,停在了永章宫前。
锦荣从舆驾上一下来?,就有名笑容和气年?纪较老的内侍迎上来?,“老奴崔恩见过公主,公主金安。”
拜见之后,崔恩便笑道,“陛下知道公主今日回京,一大早便起来?了,在元明殿等着见公主。”
锦荣微感讶异,她原以为回到皇宫第一个见到的会是皇后,毕竟除了剧情中她对自己的思念,便是回京城一路的人手都是她细心安排的。
不过见见这位描写甚少的先帝也好,也不知道他对自己这个在民间生活多年?的女儿?是什?么态度。
“自陛下得知公主被寻回,还差点遇险,就日日念着公主。”
说着崔恩语气还带了些唏嘘,现在朝内朝外谁都知道,陛下是拖着病体数日子了,连朝政都交由太子处理,过往尚在襁褓的大公主‘失踪’一事,他也知道些许隐秘,陛下这些年?也不容易啊,他这位伴君多年?的老奴也为之心疼。
锦荣随崔恩进了元明殿,而俞将军则在殿外候着。
见到靠在榻上的这个身?体真正的父亲,也是当?今的章景帝第一眼时?,锦荣就知道他已时?日无多了,甚至比外人猜度的还要少。
明明不过五十,却苍老不已面容,在他身?上,能看到的似乎只剩下疲倦和沧桑,“是荣宁吗?”他轻声唤道。
眼里透着并不作假的温情。
相比起来?,锦荣似乎要冷淡的许多。她缓缓走了过去,坐在宫人搬来?的凳子上,对着她的父皇,轻轻嗯了一声。
章景帝似乎没有学会皇帝的唯我独尊,亦或者是如?今他已经忘记了。
他温和地笑了笑,“我忘了,你母后给?你取了一个名字,锦荣。”和这个他们夫妻曾寄寓了太多美好祝愿的名字相比,荣宁显得太过仓促了。
皇后应该很?不满吧,在她眼中,什?么样好的封号都不足以弥补她对这个流落民间多年?的女儿?的补偿。
他又何?曾不亏欠这个女儿?。
“你出生时?,朕为帝堪堪一年?,根基不稳……”章景帝似乎又忆起了过往,或者说是在对当?年?的事向女儿?解释。
锦荣心中微叹,虽说又要再听一遍她已经知道了十多年?的事,但看着眼前老人的真心,还是不打断了。
在章景帝的叙述中,更偏多于对自己是个无能君主的愧疚。
说完,章景帝还咳了几口血,却是毫不在意,又笑着问起了锦荣在民间的事。
锦荣想了想,开面店日常没什?么好说的,干脆就拿宁希濂和沈世襄顶包了。
“红罗教在各地猖獗作犯,是有人暗中支持啊……”章景帝若有所思道,“是父皇无能,让你受苦了。
其?实锦荣真没觉得受什?么苦,这世上能让她受苦的人恐怕还没有。
若不是红罗教那档子事,她现在还好好在她的面馆里待着呢。
章明帝却是心更软了,怜惜包容地问道:“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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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缠绵病榻,时?日不多,但章景帝依旧还是这个国?家名义上的掌权者,也就意味着他的承诺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所以,锦荣也很?认真地思考了他的话,作出回答,“我想要见任何?人都不用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