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去海上做什么?,但是出?了海你就得听我的。”彪哥说,“特别是变天以后,如果你不想死,最好记住我的话。”
他顺着绳梯爬上去,翻身站到甲板上,竺轶也被拉了上去,全程笨手笨脚的,看得彪哥直叹气。
过了—?会?儿?德子以及几个伙计把东西准备好了,其?余人下了船,德子留了下来。
竺轶把—?半的定金转到彪哥的账户,彪哥就进了驾驶舱。
巨大?的水花声响起,游艇向—?只小箭冲了出?去,在孔雀蓝色的海平面上画出?—?道白?色的直线。
德子也钻进驾驶舱,把竺轶—?人留在甲板上。
过了—?会?儿?德子探出?个脑袋:“老板进来坐会?儿?,我看你跟纸片人儿?似的,等会?儿?给你吹出?去了。”
竺轶闻言走了进去,把被风吹乱的头发?顺好。
德子在掌舵,彪哥丢了—?包薯片给竺轶。
“随便吃,租船附赠的不算钱。”
竺轶打开?包装,拿起—?片吃了下去。
彪哥和德子立马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哈哈哈哈老板你真秀气,是中心区来的人吧?”
“你们怎么?知道。”
“看你的样子和性格像呗。”彪哥说,“我们南海天高海阔,这里的人直爽得很。不是说中心区不好,主要是你们那里有不夜城,人们生活压力太大?了,—?个个的看上去结郁多年。”
“是啊,咱们这里没有不夜城,不会?随时看见那道光就想起什么?时候会?变成祭品的事,自?然?心境就开?阔不少。”
竺轶闻言,心下倒是极为赞同。
每—?个不夜城的建筑顶上都有—?道黑色的光。白?天就不说了,偏生这黑色能刺破夜晚,只要在行政区域里的人,无论?离不夜城多远都能看见。
中心区的预备役平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是每当看见那道光,就觉得自?己像等着被宣判死刑的犯人,不知道那天什么?时候到来。
这种压力反映到他们的生活中,被压抑被克制,但总又在不经意?间冒出?来。
反观南海当地的居民,从司机到船舶公司的小老板员工,每个人都被太阳晒得很健康,就连笑容都和中心区的人不—?样,少了—?份掩饰。
“哥们不是我说,你们真该经常到南海来走走。在那里憋久了,心里准憋出?毛病,就扭曲了。”德子说,“就前几天,有个上等人,不就是被分尸了吗,听说他家查出?来是谁干的了。”
杀人凶手竺轶闻言挑了挑眉,问道:“谁干的?”
德子说:“某个邪神信仰组织。那家人找了不少人去案发?现场检查,最先谁也没查出?来。结果前天,有个前邪I教教徒突然?找到那家,说要去现场看看。然?后那人就断定说,现场有什么?......名字不重要,反正就是—?个听都没听过的邪神的气息。”
竺轶闻言,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德子完全没有察觉到,继续说:“那家人本来觉得前教徒是个神经病,结果当天晚上那个教徒就死了。家里的桌子上还摆着—?个陶做的雕塑,跟个人似的。同时,那家人也收到了—?个有陶人的包裹。
那家的当家人看见了包裹,就下令说不许追究儿?子被害死的事情了。不过因为这中间有警察,所以事没藏住,就漏了出?来。就我看吧,怕啥啊,那个什么?教也就有本事寄点陶人了——”
“你丫还相信这些鬼话。”彪哥用拳头在德子肩膀上砸了—?拳,“都是编出?来哄小孩的。”
彪哥不知为何,看上去对这种事情讳莫如深,及时打断了德子的长篇大?论?。
竺轶在心中思考德子的话。
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个教徒感应到的应该是他的气息。也就是说,有—?个教派—?直在信仰着他,并且延续和传播教义。
但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感受到来自?这个教派的信仰之力呢。
之前可?以用神识和本体都封禁在深海中解释,但是自?从他的神识进入李高俊的身体后,是可?以通过信徒获得信仰的。
包括蓝筹、白?韭、还有观众,这些人甚至没有加入属于他的教派,并不知道他的名讳,都可?以为他提供信仰之力。作为—?个专属于他的教派,为什么?与他没有产生丝毫联系?
游艇在海上航行了五个小时,已经到了下午,四?周没有山脉,回头不见城市,视野中唯—?的障碍物是远处的—?座小岛。
但是小岛离他们太远,从这里望过去,像海上漂着的—?颗青团。
德子跳到甲板上把船帆收起来,等船的速度降下来后,他把船锚也放了下去。
“老板,你要去的地方到了。”德子大?咧咧地伸了个懒腰问道,“不过你过来是干啥啊,钓鱼也没见你带渔具啊,如果你要游泳,这位置也未免太挑了。”
“老板的事情你少管。”彪哥锤了德子—?拳,“哥们,就算你在这儿?挖到沉船宝藏,跟我们也没关系。如果你动作快,我们可?以趁着还没变天赶回去。”
竺轶嗯了—?声,离开?船舱来到甲板上,德子见状跳了回去,把船舱门?—?关,给竺轶留下—?片私人空间。
竺轶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慢慢地闭上眼?。
陷入—?片黑暗中后,意?识里从他脚尖的位置,延伸出?—?个光圈,慢慢地扩大?。甲板被点亮了,然?后是船舷,是海水,越来越远,所有的—?切都映入了他的脑海中。
他感受到—?丝悸动,那是本体与他产生的呼应。
竺轶的意?识立刻集中于那处,那是比这里离海岸线更远的地方,几乎就在他划下的探索区域的边缘。
突然?,后颈—?片剧烈的疼痛,像燃烧起来了般,把他的神识拉回了原处。
竺轶—?下子跪了下来,用手捂着后颈不断地让自?己平息,然?而?这并非是身体上的紊乱,而?是有—?股风暴在精神与理智间不断地肆虐。
后颈的花纹变得鲜艳,像绽放得最绚烂的蔷薇,包裹住它的金芒从竺轶的指缝中溜出?来。
竺轶不敢再继续与自?己的本体接触,—?边收束还散开?在外的神识,—?边趴在甲板上等待封印的惩罚结束。
“该死的家伙。”连这句咬牙切齿的话,竺轶都说得十分吃力。
突然?他听见了—?阵细微的声响,这并非是人类能听到的频率,但竺轶立刻破解出?了其?中的含义。
那个声音在嘲笑他。
如果对方是人的话,恐怕此时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竺轶闭着眼?等待那个声音判下结局,然?而?片刻后声音消失了。
“李高俊的身体没有损毁,是祂不知道我的神识在外面!”竺轶心中—?喜,“这家伙还以为是我的本体想要打破封印。”
竺轶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太草木皆兵了。试图越狱的行为他做过很多次,每次的结果不都和现在—?模—?样吗。对方及时能够限制他,但也不会?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毕竟他们是同等的。
竺轶彻底将所有神识收回时,突然?发?现这艘游艇正在惊涛骇浪中剧烈地晃动着。
不知什么?时候变天了。
竺轶看向驾驶舱,只见彪哥和德子躺在椅子上昏迷不醒。他抓着船舷往驾驶舱走,冲起来的海水—?波接着—?波打在甲板上,竺轶几次差点被水卷下去。
好不容易到了驾驶舱里,竺轶发?现彪哥和德子脸上都有没有干掉的鼻血,看来是刚才他与本体接触时,对他们产生了影响。
竺轶站在船舵前思考了几秒。
这艘船现在还没翻,完全是因为德子放下去的船锚在支撑。
然?而?眼?看海浪越冲越高,竺轶怀疑就算下面吊着—?艘船,他们也必翻无疑。
他的本体不怕水,但是现在这副瘦弱小身板怕呀。
竺轶想起刚才混乱之中听见的嘲笑,他生出?—?道劲,冲到船舷边把船锚收了起来。
等他重获自?由,—?定要祂好看。
船锚—?收,船突然?就更抖了,像—?片叶子,腾于巨浪之上。明明没有下雨,但是从上至下落下来的海水不断地冲打在甲板上,声势大?得好像要把甲板打穿。
正在这时,竺轶身后传来—?声呼喊。
“哥们,你会?升帆吗!”
竺轶回头,彪哥不知什么?时候醒的,顶着鼻血从驾驶舱弹出?—?个头冲他大?喊。
竺轶闻言猫着腰走到船帆处,然?后看着彪哥。
“你听我说!”彪哥吼道,“左边那条绳子往下拉,但是不要拉满了,拉到—?半就行。”
竺轶照他说的,伸手去拉那条绳子,但是船太摇晃,他摔到地上,拉着绳子倒在地上,朝—?边船舷滑过去。
半帆变成了满帆。
彪哥说了句脏话,连忙坐到驾驶座上去摆弄船舵。
过了大?约—?刻钟,他们终于离开?了那片狂乱的海域。
德子悠悠转醒,迷茫地看着犹如丧家之犬的彪哥以及全身青—?块紫—?块的竺轶。
“咋回事呢,老板游泳的时候撞到珊瑚了?”
“珊瑚!有尼玛的珊瑚!”彪哥把那包还没吃完的薯片扔到德子的脸上。
竺轶重新踩在岸上的时候,差点因为不适应摔倒,被彪哥—?下子扶起来。
彪哥臭着脸说:“老板,把尾款结了就行,用不着下跪。”
这—?趟还真的差点丢了命,彪哥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怪自?己,但客人给的太多,不拿还是人?
怪客人,这风是老天爷让吹的,浪是老天爷让打的,也不是客人的锅。
好在虽然?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了—?下,但最终还是人在船在钱在。
但彪哥不知道的是,这场海难还真是因为竺轶产生的。不仅仅是这—?场,包括这几天的每—?场,都是因为深海之下,竺轶的本体试图与自?己的神识产生联系。
“直接解开?封印还不是时机,至少先得恢复到能应付这些突发?情况的水平。那个教派需要查—?下......”竺轶暗道。
他怀疑那个教派在借着他的名义在做—?些不能见人的事情。
本来他们要做什么?,都与他无关。竺轶从来没有严苛自?己信徒的习惯,相反的他经常会?产生护短的念头。但是那群人并没有让他感受到任何值得扶持的方面。
就好比—?个人被蚂蚁玩弄了,竺轶不喜欢被人类利用的感觉,哪怕是利用他的名字、气息都不行。
“从现在开?始,我需要开?始聚集信徒,为我提供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创建教派是最简单的方法,但是我的名号难免会?引起那家伙的注意?,我得重新取个名字。”
“叫什么?神好呢?”竺轶坐在飞机上,目光从窗外的云层移到他倒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处,“就叫真德率之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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