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板。”
谭柏老实将门带上,留下沈希罗一人坐在化妆间里。
沈希罗接了电话。
“你怎么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我回国了,昨天。”
“什么?你没办法乘飞机……”
“是油轮,从雅典港出发,一路飘过地中海、印度洋,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我以为经过那一次经历后,你再也不会想要坐船了。”
陆勋言在电话那头笑了笑。
“确实。但我想早点回国,只能尽量克服。你做了什么?我一回来,所有人都给我打电话,问我们是不是真的要离婚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无关人士要来关心我的私生活。”
“没什么,稍微表演了一下。”
“妈妈气坏了,说我出差这么久,回来只给她带来这么个坏消息。”
“关于这一点我只能说抱歉了。”
“没关系,以后我会跟她解释的。那么,我们不能见面了,是吗?”
“目前来说,最好不要。”
“你在做什么,拍戏?”
“嗯,今天杀青了。”
“以后也要继续拍戏,你在这方面有些天赋,我看得出来。”
“或许不,我不喜欢花几个月来完成一个工作。这部电影也只是计划的遗留问题。”
“嗯……”
“…………”
他们之间似乎总有冷场体质,像一株永不坠落的羽毛,提醒他们两人尴尬的关系。
过了一阵,陆勋言似乎觉得等不到沈希罗先开口了,话锋一转,谈起正事来。
“你问我伯纳德集团的事,我不知道你具体想知道哪方面。我和尤金是大学同学,曲棍球队友,关系一直很不错。但在商业上,陆家和伯纳德没有太多的资金往来。早前朗宁的通信业务想要进入北美市场,我通过尤金的关系得到伯纳德集团的支持,请他们帮我们游说美国政府。最后结果不算特别完美,但也超过预期了。其他时候,伯纳德专注于风险投资,我们可能投过同一家公司,但在朗宁主要的通信业务上,和伯纳德没有多少业务交叉。伯纳德集团是北美的oldmoney,在纽约和华盛顿很有权势,几十年来一直都是美国最有钱的家族之一。但他们家人可能有些遗传病的问题,普遍有些疯狂,对于金钱和权力的追求也是非常积极的。尤金,他算是一个完美的家族继承人,他很聪明,狡猾。对我来说,他是一个聊得来的朋友,有时候我们会交换国内外公司的信息来投资获利,这是正常操作。但真的要深究起来,除了我们是同学之外,真的找不出其他更深刻的交情了。”
“大哥说,伯纳德集团暗中持有不少沈氏的股份。这听起来令人不安。”
陆勋言顿了下,说:“伯纳德集团这些年来一直偏好轻资产的公司,但尤金有时候风格会偏向谨慎,他一直眼光很好,总能发现别人忽略的潜力黑马。”
“你也认为伯纳德集团现在是受尤金·伯纳德控制?”
“我只能推测,很大可能。说起尤金,他……对了,你对隆德有什么印象。”
“隆德?”沈希罗脑袋里飘过这个词,却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只隐约记得谁在他面前提起过。
陆勋言说:“隆德是你大哥的公司,之前我们结婚时,我和你哥拥有合约,只要我们安稳度过三年,我就能拿到隆德13.7%的股份。”
沈希罗问:“我看不出隆德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陆勋言说:“大概四月份的时候,尤金来了趟华国。他想要收购隆德,但是隆德绝大部分股份都在你大哥手里,所以他辗转找到我,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撬开你哥的口子。”
沈希罗问:“你觉得这其中有关联吗?”
陆勋言说:“希罗,我说伯纳德普遍有些疯狂不是戏言,他们的道德底线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如果他们想要什么东西,可能无所不用其极。但为了隆德而攻击沈氏确实有些过于夸张了,不像尤金的风格。更何况他连你大哥都没怎么接触就直接排除了更温和的办法,有些过于鲁莽了。尤金不是那种四处树敌的人。”
沈希罗说:“你的话很古怪。你描述伯纳德疯狂而毫无底线,却又说他聪明又审时度势。”
陆勋言说:“尤金,他是个很难用言语来形容的人。如果你能亲自见见他就好了。”
“他九月订婚,邀请我出席。你可以见他。不,我想说,你该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