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之后,司羽辰便又不说话了,好像专门把他喊来问这件事,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司总,还有一件事……”
周商忽然变得有些谨慎,甚至眼睛有些不敢去跟司羽辰对视。
“什么事?”
司羽辰却似乎仍旧有些心不在焉。
“前阵子,您让我诱司泽明抛股的事儿,”周商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司羽辰的脸色,一边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本来已经十拿九稳了,他走投无路,除了抛股已经没有别的出路,可是……”
“可是什么?”
听到正事,司羽辰迅速压下了心头烦杂的思绪,迅速正色道,“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
“是!”周商压低声音道,“这几天,他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又日子又滋润了起来,也没了卖股的念头。我严重怀疑,他要么是傍上了什么大船,要么,就是找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发财之路。”
“盯住他,留意他都跟谁在联系,”司羽辰冷笑道,“就他那副德性,有贼心没贼胆,发财之路?呵。”
八成是被哪个跟丰悦集团过不去的对手拉了过去,想要做点什么。
“明白,”周商又道,“只是,如果这次没法尽快拿到司明泽手里那部分股份,那您……那些剩下的老家伙,说不定会对您发难。”
外人不明白,只以为司羽辰是子承父业,现在老董事长生病住院,司羽辰就是独一无二的□□者。
可身为司羽辰最信任的助理,周商却十分明白司羽辰此刻的处境。
他手里的股份,并不足以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只要医院里的老董事长有出面开口的机会,司总分分钟有被压下台的危险。
本来,按照计划,只要引诱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私生子司明泽抛股,司总手里的股份超过50%,就再也没有一丝畏惧。
可现在,周商也不明白,到底是谁突然横插一脚,让司明泽绝处逢生,竟然改变了主意,不打算再抛出手里那10%的股份了。
“司总,我们要不要,干脆来硬的!”
周商的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不就一个私生子,既然诱导不成,那不如干脆一点!
司羽辰略作思忖,显然有些意动,可很快还是否决了这个做法,“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搭上了谁,贸然出手,很有可能不仅断了抽丝剥茧的方向,还会引起不可估量的后果。”
“那您这边怎么办?一旦那些老家伙要求董事会做决议,您的处境会很艰难。”
周商不无担忧地问道。
“我去趟医院。”
司羽辰起身,那些老股东手里的股份加起来也不过10%,又是分散多人手中,不足为惧。
只要,那个最有决定权的人,没有机会出来乱张嘴,那就是最直接的办法。
“司泽明那边不要懈怠,最好尽快弄清楚他到底搭上了谁。”
“明白,司总。”
…
下车之后,司羽辰忽然有点后悔来医院了。
这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场景,害得他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尤其走近电梯门,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个白袍染血,长发及腰的俊美男人,正直勾勾看着他,一如初见。
司羽辰用力闭了闭眼,再慢慢睁开,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他估计是,这几天没睡好,精神状态太差了,以至于脑子里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有,乱七八糟的人。
回去一定要好好睡一觉。
如此想着的司羽辰,终于在电梯停下来时,收拾好了情绪,也收拾好了表情。
冷傲的模样,仿佛含冰带剑。
“司总。”
早就听到他来,副院长又已经等在了这一层。
“他最近怎么样?”
自从司老董事长住院,每次都是来了也不会多一句话的司羽辰,这次罕见地主动问起了病情。
“司董事长最近的病情没有再继续恶化,我们也一直在给司董每天做康复治疗,想必再养个一年半载,至少是可以生活自理的。”
副院长并没有察觉到司羽辰语气中的暗含的情绪,如实回答道。
司董得的是脑梗,这种病重到了一定地步,很难完全康复,但钱积年累月花进去,想要勉强能够自理,还是可以的。
“你的意思是,即便再努力,他最多也只能生活自理,想要重返岗位,是不可能的?”
司羽辰的话,听不出高低起伏。
“这……”副院长听到这话,只以为是对他们的能力不满意,却也不敢信口保证更多,只能为难的摇了摇头,“或者,司总去更好的医院试试?”
“不必了。”
司羽辰朝着病房走去,“我进去看看他,你先去吧。”
“好的,司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