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要状告清风寨里的强人,他们打家劫舍,专门为祸乡里,现在都已抓住了,请知县老爷审判。”
这知县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极为不自然。主要还是为的‘抓住了强人’,这一个小小弱女子抓了强人,他这里的一大堆捕头却丝毫不能有所收获,传出去岂不是要笑衙门里的人是酒囊饭袋?
慕容知县这就快速的审判了,问道:“赃物何在?”他捏着自己的胡子,思索着将要得到的好处。
夏末一看他的神色,顿时明了了,并不说实话,道:“我们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见着,只有这一群老小。”
李寨主分辨,“知县大人,她胡说。所有的财物都被这位小姐叫人搬走了。”他十分了解慕容知县的为人,只是一味贪财,与他私下里也有相当程度的交流。这夏末伤了他,李寨主心中记恨,要利用慕容知县治她。
夏末冷眼看着李寨主,“证据呢?我说没有,如果知县不信,尽管去清风寨上找去,说不定是李寨主故意藏在哪里,好日后东山再起。知县大人,这些强人最是狡猾,您一定要好好的审审。”
慕容知县点着头,没有油水可捞,让他的喜悦大打折扣。只得打叠起精神,把这案子草草办了,为的是叫百姓‘满意’,晓得他是个公正严明的清官。
衙门外听审的百姓,听得强人发落,各自欢喜,为慕容知县鼓掌称赞。
慕容知县微笑而已,心里还是恼火夏末不该拿了李寨主。这李寨主虽打劫了财物,有不少却到了他的口袋。又为着这个李寨主,夏府每年又要送他不少孝敬的礼物,要他帮忙追捕。而今,什么都没有了。岂不是叫人恼火?
因此本来挺高兴的一件事,让他面色阴沉不快。却又要强自欢笑。
却说有位少年公子这会儿正藏身在人群里,他刚从某个窑姐儿那里回来,昨晚吃的酒还留在身上,存了几分酒气在身。
面色儿到有些蜡黄,这都是常年混在女人堆里,叫女色伤了身了。
年轻人总是仗着自己英雄少年,要在女人堆里闯出些名堂来,好叫别人认得自己,逞强是有的。
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知县的公子,他老子捞了许多钱来,金山银山堆在家里,又有什么用。他就帮着花销花销。
这会儿眯着一双眼睛,在听老百姓称赞夏末如何英雄了得,他竖了耳朵来听。打听道:“这位小姐的闺名有些耳熟,不知道是哪家的?”
“这里还有几个夏家。”
“哦,原来是夏老爷家的,可惜没有缘分得见。”慕容公子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这些闺秀没有经历□□,都有些卖弄文采,动不动就是谁家小姐是个才女,如何会得琴棋书画,哎!近身一看,姿色普通,身段也没有半点儿风情。
讲起话来,低着头,扭着衣角,脸面红的跟天上的云似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谁耐烦听她们讲话,矫情的了不得。
哪里能跟那些窑子里的姑娘比,那一个个眼神像是长了手,勾的人心痒难耐,恨不得飞扑上去,好好的咬上一口。
就是说话也非同一般,她们久经阵仗,说的话火辣辣的要叫男人的面孔烧起来,热血更是从脚底板烧到了头顶心,那叫一个痛快,落落大方,不外如此。
慕容公子这样想的时候,面上带了几分愉悦。就见一个红色的身影跳进了他的眼睛里,他本眯着一双醉眼的,而今却不得不大大的睁着了。
眼见夏末飞身上马,催马前行。
那动人的身姿美的就像一片飞行的红云,叫他那撞死在石头上多年的小鹿,扑通一下就跳起来,狂奔三千里了。
慕容公子顿时歪了脑袋醉在那里,似乎视线再也收不回来。
只喃喃自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夏末回到夏府,老远就望见许多人站在门口迎接她。她兀自纳罕:“这是哪段情节,我怎么不记得了。”
她人一到,大管家即刻叫人点了鞭炮。
算是为她庆祝了。
夏末翻身下马,问道:“怎么回事?”
大管家笑道:“二小姐的壮举,家里都知道了。老爷听了非常高兴,叫摆了宴席,要请大家吃饭。快点进去吧!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们都等着呢!”
夏末大步流星的进去,边走边解下背上的箭袋,把披风解开,在手里刷刷卷了几下,扔给身后的知薇,知薇忙不迭的接了,脸上也是带着喜悦与钦佩的笑容。随后跟了上去。
夏末进到大厅,那里早摆下两桌宴席,府里的夫人公子小姐们都上座了,专门在那里等着。
一看人来了,大夫人笑道:“末儿,到娘这里来坐。”
大夫人很为有这样的女儿高兴,把抢了的东西夺回来,又把那些贼人给送到官府,这样的女儿却是从她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好比她自己也是这样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