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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爷慢慢道:“知县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他很显然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慑住了,嘴里没说,心里不高兴是肯定的。在他家办喜事的这一天,拉一口棺材来送礼,真是太不吉利了。
慕容知县道:“本官带犬子过来参加令爱的婚礼,很希望夏老爷能给一个机会,让犬子能够在夏家的祖坟里占有一席之地。”
这样的话,简直是屁话。
祖坟是能够随便埋人的吗?
夏老爷也是这样说的。
在座的宾客屏息看着热闹,因为他们刚刚错过了第一个看热闹事件——听说夏二小姐的未婚夫跟一个丫头私奔了。
夏老爷的妾室们很遗憾没有能够将身边的替代品很好的推荐出去,夏末实在太精,竟然拉出正当青年的齐瑄来做垫背,彻底的粉碎了她们想要通过成亲这一举动,好好控制夏家钱财的目的。因此心上说不出的失落。
就在情绪失落的当口,慕容知县上演了一出绝妙好戏,让这些人的心里多少缓解了郁闷。
“本官的儿子可是为了夏二小姐而英年早逝,不管怎么说,埋骨在你家祖坟里是再正常不过。”慕容知县盛气凌人,他的独子去世,他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了夏家身上。
要是夏家今天敢说个‘不’字,他就找个理由,让夏府的所有人给他儿子陪葬。
夏老爷比较尴尬。
这时,夏衡阳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给知县与夏老爷各施了一礼。他知道这个时候该出来替父亲分担一些压力,一些父亲不便说的话,他可代替问出来,就算丢脸,也不过是丢他这个小辈的脸。
他谋算的很好,借着这个机会重振往日雄风。他要让夏家人看看,他虽然残废了,但还是有一定的价值。
夏衡阳道:“敢问知县大人,不知道令公子到底因为家妹什么,所以叫您做出这番举动,当然,您失去爱子,伤心难过,我们都是很体谅的。”所以,就算有一些违背常规的习惯,也会理解。
夏衡阳并不想追究什么,而是站在体谅者的姿态,想要对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本官家卿儿对夏二小姐一往情深,所以,本官特地请了媒婆上门提亲,可是你们却故意提出苛刻要求,导致本官的爱子伤心欲绝,因为太伤心,竟然抛下本官这个白发人,从此撒手西去。”慕容知县说着,用袖子擦了擦泪。
在座宾客也多多少少冒了点泪花,像这种少年痴情的故事,本就是话本里反复演唱的,是值得称赞的。而夏末明知对方钟情自己,竟然狠心拒绝,导致人家英年早逝。此女果然是很不贤惠,心狠手辣。
难怪未婚夫会跟一个小丫头跑掉,根本就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活该嘛!
慕容知县想到可怜的儿子,又大大的嚎哭了一番。更是把夏末的婚礼变成了丧礼,这使得夏末的脸铁青一片,恨不得自己拿铅笔把慕容知县这个狗屎人物划掉了。
老娘的婚礼需要你出场多事吗?
夏末一直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无情到当她认为她跟齐瑄不会有个好结局的时候,戛然而止,断掉所有的联系方式,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此刻,面对她要维护的婚礼,也是如此无情。或者说,她就是个干干脆脆的人。
就在夏老爷、夏衡阳都难以抉择慕容卿的棺材是不是可以入夏家祖坟的时候,夏末迈出一步,很肯定道:“可以!”
夏老爷眼神很复杂的望着夏末,他无法猜出女儿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夏衡阳则用十分责备的眼神,望着‘不懂事’的妹妹。
他们心中所坚守的不过是夏府的面子问题。
但夏末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大跟慕容知县的矛盾,对夏家半点好处也没有。
男人有时候会在面子问题上犯一点蠢,而且为了面子,常常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蠢事,女人则不然,面子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丢了一个似乎还能长出来。
慕容知县很开心,“不枉费我儿爱你一场,只不过本官还有个请求。”
夏末冷冷道:“请说。”
所有宾客都保持一种默不作声,屏息聆听的姿态。
“本官希望卿儿能成为你的正夫。”言下之意,就是他死了,也是你家的人。必须名正言顺的占一个牌位。
有好事者已经在暗中嘘了,这根本就是给现任夫婿难堪。夏末要是答应了,她的婚姻基本上也就毁灭的半毛不剩。
可怜的齐瑄!
夏末道:“可以!”
“既然如此,请新人拜一下过世的人吧!”慕容知县叹气,把齐瑄羞辱到极点。
齐瑄暗中抗议,她才不会拜!她根本就不想成亲,是被绑着来的,被迫的。她仰起自己的头,像个无敌的英雄。
她才不拜!
但有什么东西‘嗖’的一下击中了她的腿窝,让她顺利的跪在了慕容卿的棺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