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男人怎么和裴母说的,裴母不仅软化了下来,还答应了让中年男人帮忙找房子。
中年男人很高兴,他觉得这是裴母开始接受他的信号,整个人简直美得都快要飘起来了,他让管家安排人,将他的一个小房子拿出去让管家白菜价卖给裴母。
裴母又不是傻子,京城的房价那么贵,又不好买。怎么可能他们一家三口一入京,就刚好有人要把手里位置好环境好的一个小房子便宜卖掉。
只一听管家的话,裴母顿时就反应过来,心里是又好气,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得不说,中年男人的做法确实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不过无论是裴母还是裴止珩都是不愿意占他钱财方面的便宜的,毕竟中年男人愿意把手里的房子拿出来卖就已经是看在裴母的面子上了讨好她了。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相处,裴止珩决定将父亲的事情告诉裴母,只是他还没找到机会说,裴母却在大街上看见了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个已经死了十几年的丈夫。
那人头戴金冠,身着锦衣,温润儒雅。虽然年纪已将近四十岁,但是岁月格外偏爱他,这么多年过去,他仿佛与当初离开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更成熟内敛。
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裴母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们夫妻哪怕已经分别了十几年,但是只一眼,她就能确定是他。
裴玄从不过只是杏林村一个穷小子,还是受了她爹接济,才有银子去读书识字,当年他说要出去谋个前程,说以后让她和儿子过上风光好日子,结果没几个月就有人送了他的死讯来。
刚收到他的死讯的时候,裴母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做梦,梦到他还活着。她一夜一夜的做梦,早上醒来泪水能湿了整个枕头,整个人以很恐怖的速度瘦了下来,每日浑浑噩噩。
那个时候珩哥儿还小,他们娘俩险些活不下来,她是咬牙憋着一股劲儿才撑下来的。有很多次,她难到熬不下去的时候,都会梦到他还活着。
但是裴母梦到过那么多次他还活着的场景,但却没有一次是和眼前一幕一样的!
这个男人既没有穷困潦倒,也没有缺胳膊断腿,而是穿金戴银活的比谁都要好!
裴母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被雷劈过了一样。
这时候,从马车里伸出了一只保养良好染着大红蔻丹的手,搭在了那个男人的手心里。
手的主人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梳着妇人髻,看上去贵气逼人,宝蓝色的衣裙上绣着的金线在阳光下闪亮,连鞋子上都镶了硕大的珍珠。
那个男人还温柔地上前叫那个妇人为“夫人”,帮她整理曳地的裙摆。
裴母站在一旁看到后,恨不得冲上去质问他,但是目光落在他们那规制明显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马车上,强压下了心里的冲动。
玉金楼的掌柜的迎在门口,见到二人到来,立刻满脸笑容地上前,“二位贵人可是稀客,我就说怎么今天早上一开门就听到有喜鹊一直叫个不停呢!”
裴玄从温和地扶了一下傅茹,“掌柜的客气了,不必这么兴师动众,我……”
裴玄从说话的时候,他身边的傅茹突然转头朝着裴母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裴母立刻转身,有些魂不守舍地回去他们落脚的地方,裴止珩和阮娇正在收拾东西,见到裴母明显不太对劲的情绪,两个人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
阮娇因为有系统通知已经知道裴母已经见到裴玄从了,顿时有些担心,“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没事吧?”
裴止珩没有说话,但是也很明显是在等着裴母开口。
裴母像是失去了力气似的一把抓住阮娇,然后靠在阮娇身上,“我……”
裴母只说了一个字就戛然而止,她看向了裴止珩,脸上表情有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