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暄的眸色骤然加深,他没想到竟然会意外见到阮娇的另外一面,想到她如今生龙活虎的打人模样,他忽然觉得之前她是不是都是骗他的。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看到阮娇头一歪,吐了一口血,她从袖袋里面拿出了一方帕子,很随意地擦了擦嘴角,自然到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做了千八百遍,早已习以为常。
赤红的血染在帕子上,像极了一朵朵殷红的梅花绽放在她的指尖。
秦云暄的心止不住地漏了一拍。
眼见着被阮娇踩着的那个男子的家丁朝着阮娇围了上去,而阮娇仿佛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的样子,秦云暄忍不住了,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个拎凳子的家丁手腕,用力一挫,那人的手腕就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垂了下去。
阮娇回头,见是秦云暄,也没有心虚,而是冲着他弯了弯眼角,“你什么时候来的?谢谢你。”
这还是秦云暄第一次见到阮娇笑,他愣了愣,耳尖不受控制地有点发热,矜持地“嗯”了一声。
阮娇见他那么一副害羞的模样,顿时有些?发蒙,忍不住问系统,“不是吧?他这是害羞了?我什么也没干啊?”
系统:【你对他笑了啊。】
阮娇眨了眨眼,“这么纯情?”
【毕竟作?者给他的人设就是这样嘛,他身边唯一一个女性亲密的绝色就是你这个身份了,结果?还是个喜欢别人的疯批,他几乎就没怎么和女性接触过啊】
阮娇见他这么害羞,顿时觉得有些?稀奇,忍不住一直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结果?她就发现这人的耳朵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红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
她好一阵子无语,忍不住跟系统吐槽,“他心里应该清楚‘我’喜欢楚霄不喜欢他吧,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看他,都能把他看得耳朵红成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就算是你再心有所属,但你名义上还是他老婆啊,你最近还一直给他送食盒示好,说不准他觉得你可能是打算收心跟他一起好好过日子了。】
阮娇:“……不能吧,正常人见到我突然反常示好,不应该是觉得我憋着想搞个大开始防备我吗?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傻白甜啊。”
没等系统回答,阮娇自己就回答了自己:“也是,如果?不是个二傻子,也不可能明明功高震主却对皇帝没有任何防备;把身为皇子的男主当成真兄弟,结果?被坑的脑袋都没了。”
系统:【……】
被秦云暄收拾了的那个家丁,疼得叫了出来,手里的凳子也掉在了地上,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今日,秦云暄未穿铠甲,一声墨蓝色的常服,衬得他宽肩窄腰,胸腹有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早些年喜爱读书的缘故,哪怕是领兵这么多年,他身上仍旧还有一股子书卷气。
虽然看着不似常人,但也没什么威慑力,尤其是他身上的衣料很普通。
这些?人是外地人,根本不认识他,见他穿着打扮一副寻常的样子,顿时不放在眼里,威胁道:“你是什么人?不该你管的,你少管,不然缺胳膊少腿的,可别怪我们!”
阮娇听到这话,顿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素白的手指指着秦云暄,一脸幸灾乐祸,“你们知道他是谁吗?被他砍了头的人不知凡几,你们拿缺胳膊少腿来威胁他?”
几个家丁还以为阮娇是在骗他们,根本不以为然。
但是周围的食客里,不少人都是认得秦云暄的,听阮娇说完,他们也跟着搭了腔,“不但敢来边城闹,还敢威胁将军缺胳膊少腿?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你们在富庶的安乐窝里生活惯了,怕是把脑子都待没了吧?”
“将军,别饶了他们,让他们知道咱们边城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就是,跑到咱们这来欺负咱们边城的姑娘了!真仗着有两个臭钱,有点权势就能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了!”
众食客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一句我一句的挤兑他们。
几个家丁一听这话顿时就懵了,后退了一步,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惧。
其中一个家丁壮着胆子试探道:“就算是将军,也不能随便将我们怎么样吧?是你们先动手伤我们少爷的!”
见秦云暄在,众位食客也不胆怯,其中一食客A扬声喊道:“可是你们少爷先骚扰人家唱曲儿姑娘的!”
“就是,你们少爷不但调戏唱曲儿的姑娘,还大言不惭侮辱那位动手的姑娘!”食客B也跟着附和。
他们才不管一开始阮娇和那个男子是因为抢人起了口角的,反正他们说的也没错不是吗?
秦云暄眼神冷了冷,转过头看向阮娇,“他侮辱你了?”
阮娇一愣,“嗯?”
秦云暄抿了抿唇,“他们说他侮辱你了。”
“对,他说要把我也一并抢回去伺候他,玩腻了再把我卖到楼子里去。”阮娇的话音刚落,秦云暄的脸色就已经黑成锅底了。
这时候地上那个被阮娇踩的疼晕过去的男子醒了过来,朦朦胧胧中一看到阮娇,就开始骂骂咧咧。
秦云暄面色极冷,刷的一声抽出了自己腰间配着的长剑,抵在男子的喉咙上,“嘴巴再不干净,就割了你的舌头!”
男子顿时就瞪大了双眼,颤颤道:“你……”
才冒出一个字,就对上了秦云暄厌恶的视线,男子顿时就不敢再吐出一个字。
场面一时僵住了,这时候楼梯口处传来踢踢踏踏纷杂的脚步声,一队衙役上了楼来,为首的捕头一见到都有人动了剑,顿时就黑了脸,“干什么?城内不许动刀动剑的,闹事的都给我衙……”结果?说到一半,突然看到了秦云暄的脸,“将军?!”
捕头还以为自己没睡醒,使劲揉了揉眼睛,见确实是秦云暄后,顿时一脸警惕,“将军,此人有何异常?可是敌国的探子?”
男子本来被秦云暄用剑指着就吓得不轻,听到捕头的话顿时吓得脸上都没了血色了,额头上全都是冷汗,他很想解释,但是脖子上抵着的冰冷长剑让他不敢出声。
他在京城一带小心谨慎惯了,毕竟京城脚下,掉块砖头都能砸到一个官。
本以为来到边城这种小破城池,遇不上什么大人物。
结果?……
男子的嘴里发苦,自己只是调戏了一下两个姑娘,竟然能撞到将军手里,他到底这是什么鬼运气!
男子两股战战顿时软倒在地上,连连否认,“不不不,我不是探子,我……我爹是个商人,我是随着我爹来的,我的户籍路引都很齐全,我都放在客栈里……”
秦云暄早就在衙役到的时候收了剑,随意将剑插回剑鞘,锵的一声,直接把男子吓得失了声音。
他极其冷淡地瞥了男子一眼,倒是没有把他定义为敌国探子,“当众闹事,调戏良家,强抢妇女……”
随着秦云暄的话,男子松了口气。
要是他被秦云暄亲口定位敌国探子,别说他的命了,就是他们一家都跑不了,结果?他这口气才刚松了一半,结果?就从秦云暄的口中又?听到了四个字,“冲撞侮辱官眷。”
男子懵了。
官……官眷?
他的视线从唱曲儿的姑娘身上落到了阮娇身上,一双眼球差点要瞪出来,想到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身下顿时一热。
阮娇就在旁边,因为异能的缘故,她的五感也要比旁人更加灵敏一些?,那一瞬间她顿时感觉自己的鼻子被污染了!
秦云暄也察觉到了,顿时一皱眉。
男子本就害怕,见状跟怕了,竟然直接把自己给吓晕了过去。
众人:“……”
捕头前些?日子倒是听他们知府说将军娶妻了的事情,如今见到秦云暄亲口承认,顿时确认了阮娇的身份,“那我等就不打扰将军和夫人用餐了,这就把人带回衙门。”
捕头这么一说,周围的众人顿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之前倒是听说了将军回了趟京城娶妻了,却谁也没有见过她本人,于是一个一个的都忍不住往阮娇的脸上看。
这就是将军夫人吗?
秦云暄落后一步,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的时候,他微微皱眉,故意向旁边挪了一下,挡住了阮娇的背影。
众人见秦云暄的动作后,全都不由自主地偷偷叹了口气,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将军也太小气了,之前藏着掖着也就算了,现在人都在眼前了,看看都不行?吗?
见那些炙热的目光都收回去了,秦云暄紧绷的后背才松了些?许,他下意识地看向了阮娇。
捕头带着衙役们将昏迷的男子和其家丁一被带走,店小二们迅速收拾残局。
虽然地面被清理干净了,但是阮娇鼻子灵,总觉得还能闻到味,她皱着眉看着自己点了一大桌还没吃多少的菜肴,有些?犹豫。
秦云暄注意到她的表情,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结果?就注意到了那一桌子重油重盐的菜。
明明太医叮嘱过她的饮食要清淡,需要营养均衡搭配,她每日的饮食要注意,不能和她用的药物相克。
结果?她就是这么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