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赐是个聪明人,而且绝对不是那种会自作聪明的聪明人。
他幼年贫穷,甚至最?穷的时候当过一阵乞儿,但困苦的生活并未束缚他的野心,他想当人上?人,为此他不惜突破内心的底线。而在终于?成为史弥远的弟子后,余天赐成功了。
他虽未功成名就,但已经比许多?身穿官服的人走得?更高,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可以干涉皇家秘事,甚至他可以做到干预当今的选择……内心满足的同时,他脚下的路也?越来越窄。
是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的呢?不记得?了。
余天赐的眼前一片血晕,望着?高高竖起的城墙,本该肃穆的景像因他额前渗下来的血水变得?火光一片,恍惚中他已经看到了不久的将?来这里将?是尸山血海难以描摹,而这一切……皆是因他所起。
太难受了,掌心被血水模糊,但余天赐已经难以忍受眼前的景象,甚至更直白?些?来讲——他难以接受在史书上?只留下个通敌叛国的罪人形象!
他不要,所以他还不能死!只要找到小皇帝,小皇帝手中还有可以翻盘决胜的机会,只要……
“哎——”是谁的低声一叹,余天赐抬头,只看到一个略显熟悉又十分陌生的脸孔,他难得?瞪大了眼睛,却忽然从瞳孔深处迸射出了一丝亮光。
是了是了,他早该想到的。
“何必呢?”
余天赐满身血污匍匐在上?,爬过的地?上?都染着?暗红,谭昭有些?难以想象一个瘦弱的文人可以坚强的这个地?步,这种伤就是普通的江湖人都挨不过的。
“唔……你……”
谭昭听不清楚他要说什么?,但看人脖子上?青筋绷起像是要交代遗言就知?道不好,直接出手点住他周身大穴,又掏出从系统购买的保命药喂下去,看着?呼吸渐渐平稳的人,谭昭擦了擦虚汗,有些?苦恼该怎么?把人弄回去。
这副样子,也?当真是蛮惨的。
最?后洁癖突然发作的谭昭还是用?披风将?人裹吧裹吧摔在肩上?将?人扛回去,好在此时已经入了夜,否则他可能直接会被当做可疑人员抓起来也?未可知?。
因是扛着?个重伤病人,谭昭直接一个轻功效仿老友陆小鸡翻窗进的房间,赵昀正在房间等?塑料大哥,窗户哐啷一声被人踢开,吓得?他大喊:“谁敢闯小爷的房间,不怕小爷一刀剁了你吗!”
谭昭:“……你可以试试。”
……人生为什么?会这么?艰难QAQ!
赵昀决定告诉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他十分机灵地?帮谭昭将?肩膀上?的东西卸下来,一碰才发现……“卧槽大哥,你这是去杀人放火了呀?你你你你……”
气得?谭昭一巴掌就糊了上?去:“你什么?你,好好看看这是谁!不过既然你在,就替他梳洗一番好了。”
赵昀少年郎哪见过这般血刺拉花的人,吓得?差点没站住,哪还会清理什么?伤口,只他隐约看到熟悉的侧脸,不禁低呼:“这这这……不是余先生!他怎这般狼狈!”
“对呀,你家余先生,要不我把他捡回来,这会儿他恐怕已经断气了。你说我是不是去杀人放火了~”谭昭调侃他,眼睛里带着?玩味。
“……”
最?后两兄弟一个没见过场面,一个爱洁,还是路过的郭靖听说恩公有些?小事要他帮忙,麻溜地?就过来帮忙了。作为初出江湖就屡有奇遇的少年,包扎伤口之类的小事郭靖做得?驾轻就熟,又快又好。
“今日当真多?谢郭少侠了。”
郭靖只觉得?自己办的是小事,挠了挠头,摇头:“谭先生客气了,之后要是有什么?事,谭先生可以再叫我,我必不会推辞的。”
倒是真实心眼真憨厚,谭昭点头:“那就有劳郭少侠了。”
当真是个让人如沐春风的人,郭靖心中不由有些?嫉妒,倘若他能像谭先生这般从容有度,黄岛主就不会那般嫌弃他了:“不用?,先生可以直接叫我郭靖,少侠听着?怪别扭的。”
大概是和陆小凤李寻欢这般的聪明人相处久了,谭昭自然而然就学?到了一些?如何与人交流的法子,当他想要与人交好时,郭靖这样的愣头青还真不会察觉:“那好,郭靖,听黄姑娘说武穆遗书你已参悟许久,可有什么?收获?”
蓉儿竟然告诉别人武穆遗书的事情了?郭靖一心微微有些?酸涩,但他不懂什么?叫做试探什么?,他娘说谭先生是好人他就十分顺遂地?相信了,很?实诚地?开口:“是看了很?久,还抄录了一遍,只我天生蠢笨,这精妙的兵法到我手里,便如珍珠蒙尘一般。”
……黄蓉不会是玩心计太累了,所以觉得?找个憨厚人过日子比较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