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其实已经开春,长安附近的田地里,长着的却都是生命力极强的杂草,一?眼望过去也?是绿意盎然,只是这份生机并?不属于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这是长安不落雨的第六十二天了,从一?月初到如今四月中旬,一?滴雨都未落下,谭昭尝试用仅剩的那点儿大气环流知识去探索这场旱灾,但……无解。这场旱灾的范围实在太?大了,从北到南,恐怕只有江东以南才没有波及。
另外,就是沿海地区,这样一?想,北海郡真是个好地方。
系统:宿主,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说的……也?对,这么大范围的旱灾,可?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只是汇聚在一?起,就像是……天谴一?样,特别是天子逃离长安之?后。
系统:而且,其实长安落过雨了,你?忘记啦,紫虚表演了一?场“天雨”秀,虽然只有短短十秒,但你?不能忽略它?:)。
他还真就忽略了咋地,就十秒钟能干点啥,还不是用来坑他!
“主公!主公!主公大喜!”
“???”谭昭回头,满脸疑惑,你?说大喜,怎么脸上没有半点开心的模样。
“回禀主公,乌恒——退了!”
谭昭脸上一?喜:“当?真?”
“千真万确。”
这当?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前几日河内的张扬率兵赶到,他们也?从扶风悄么么飞了回来,当?然也?包括赤兔马,一?回生二回熟,赤兔本马非常地淡定。
长安守住了,乌恒本来就是准备打一?场速度战狂抢一?波,没打算跟人耗,这旷日持久的一?看情势不妙,立刻就非常果断地退兵了。
“还有一?个消息。”贾诩的脸上有些难言。
谭昭心中一?动:“什么消息?”
“少帝,由刘皇叔护送回宫了。”
啊咧?所以,他和?曹操皇甫坚寿所做的这一?切,都给?别人做嫁衣了?谭昭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就说以刘玄德的才智,怎么可?能会看不见这场机遇,恐怕不是离开,而是以待良机:“还有何事?文和?,你?的脸色有些难看。”
“皇甫小将军当?断不断,反手其乱,李肃入宫参了他一?本,加之?他来城外并?不隐秘,恐怕……”
哦豁,这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意思?
“少帝并?非自?愿离宫?”
贾诩点头:“恐怕是如此,少帝为?人多疑自?私,却并?不蠢,他一?来便将刘皇叔奉为?亲近之?人,恐怕已是有了打算。”
他、曹操、张杨和?刘备,顶多再加个皇甫家,权衡利弊,以刘协的标准,必定是选刘备。毕竟他就算是一?表三千里,至少他姓刘,也?至少人救了他。
“所以,王允死后,他选了刘皇叔,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贾诩却摇了摇头,他没开口,但他眼睛里传达的意思,分明是——刘玄德此人心思叵测,恐还不如王司徒忠于汉室。
谭昭看懂了,不过他并?没有太?过绝望:“你?觉得,少帝会不会以我滞留长安日久的罪名……”
贾诩却忽然笑了:“那便要看主公,与刘皇叔的交情够不够深了。”
说实话,这会儿动了谁,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再说了,现在被架在火上烤的,除了他,还有曹操,如果他在火苗边缘,那人曹公……可?就在正当?中烤着的。
“竖子!”曹操气得想打人。
倘若此人是郭琛,他尚还能接受,但他刘玄德……凭什么!姓刘吗?他气得一?个人生了足足两个时辰的闷气,这才召荀彧商量对策。
不商量不行啊,他原以为?至少可?以凭着解救长安之?功,“逼”少帝给?一?个名正言顺的诏令,却谁知——
“文若,此劫如何解?”
荀彧思虑片刻,给?了一?个人的名字:“青州,郭元璟。”
“你?的意思是……”曹操考虑起来,青州与兖州毗邻,以他对郭元璟的认识,此人绝不是狠心绝情的人物,甚至对于百姓,有种非同寻常的宽容,就冲上回疫病,就能可?见一?斑。
“滞留长安,并?非主公一?人。”荀彧开口,非常冷静,“郭元璟曾表刘皇叔任城太?守,此乃恩情,两人还一?同结伴拜祭蔡公。”
曹操却仍心有不忿,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他拼力守护汉室江山,汉室江山的主人,却精明算计,步步为?营。若是明主,如何会被区区几个宦官劫持而走?,如何会看不清长安大势!那李肃不过是记恨儿子因此而死,便要拖他们下水,如此心胸之?人,焉能独当?一?面。
他便瞧着,这汉室的皇帝,如何一?步步,自?掘坟墓!
“只是恐怕,皇甫家,难以善终了。”荀彧一?叹,有种莫名的心凉,倘若他还在朝为?官,必要进宫为?其求情,可?他明白,这情,求不求,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汉室天子,自?来凉薄,他并?非不知,只是掩耳罢了。
而这会儿在火中烧的皇甫小将军,正在承受来自?老父亲的暴怒。他并?非全无谋划之?人,早在几日前,就跟郭琛做了交易,用“神物”将父亲接到了扶风。
今日皇甫嵩从昏睡中醒来,竟是精神头好了不少,一?听才知道是青州刺史出手替他调养旧伤,但他多年从军,有种格外的敏锐:“坚寿,你?说,你?用什么做了交换?”
皇甫坚寿见父亲大好,便不作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