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谭昭终于再次见到了这个天下的主人汉献帝刘协。
“你二人,可知罪?”
吕布脾气暴,心道?你个什?么玩意?儿,早几日怎不是这个态度,他刚要冲上前,却被自家?主公一把拦住,他……挣脱不得,这才被迫按捺。吕布心有不忿,他以为郭元璟要忍气吞声,谁知道?话响在耳边,却成了这样:
“启禀陛下,微臣和吕将军……何罪之有?”
非常天真的语气,就像当真不知一样。
刘协被这么软软地回怼了一下,好在他下头的小黄门足够“给?力?”:“放肆!二位大人枉顾圣意?,滞留长安,居心叵测,还不跪下认罪!”
谭昭适时换上“惶恐脸”,他早在进宫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等到入殿时只看到堂上的天子,却未见“同罪”的曹操和有功的刘备,他就有些猜到天子的算计了,恐怕……嘿,刘协为了除掉他,可真算是花大价钱了。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陛下容禀,微臣乃是为了处理王公的丧礼才甘冒大不韪留下的,王氏后人获罪离开,王家?门前冷落,长安百姓疲于逃命,试问陛下,臣与王家?女儿将成两姓之好,若此时离开,微臣焉能心安!”
“……”吕布:是他输了,输了输了。
“况陛下富有四海,微臣此来,只为贺陛下生辰,带了不足一千人马,试问陛下,这不足一千的人马,又能做什?么?”
谭昭的目光太过?锐利了,若是目光能杀人,恐怕此时的刘协已经身受重伤,小黄门不敢与之对视,但他想到宫门前后布置的忍受,立刻狐假虎威起来:“大胆!满口胡言,王允乃朝廷罪臣,如何……”
小黄门就像是被人凭空扼住了喉咙一样,他的话就堵在喉咙口,双眼惊恐地望着堂下两人,却是如何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刘协此时也慌了:“你……”
“微臣相信,陛下也不想听到有人辱骂王公吧,毕竟……王公,是代替陛下去死的。”
卧槽,这个人竟然直接说出来了!
吕布没想到自家?主公竟然也有这么刚的时候,如果不是形势不对,他或许会直接拍手称好的,真的,他老早就看这个阴惨惨的少帝不顺眼了。若非顾及那点儿微末的君臣人伦,他必定早动手揍人了。
刘协就端坐在皇位上,坐在上面?的人很寂寞,因为皇位很大,却只能坐一个人,刘协今年?不过?十三?,他身量又小,整个人坐在上面?,有种莫名的荒诞意?味。此时此刻,他显然被惹怒了,但他却并未如小黄门一样,他反而肃着脸,开口:“郭元璟,你可知罪?”
谭昭也非常体贴地回了:“陛下,微臣不知。”
“来人,宣……”刘协也情不自禁地双手摸上脖子,因为他也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谭昭觉得自己愈发像个大反派,开心地吹了吹自己刚刚隔空点穴的手指:“微臣既然敢来,如何能没点依仗,陛下几次三?番要杀微臣,微臣迷茫,还请陛下解惑。”
你心里难道?没点B数吗?
谭昭读懂了刘协愠怒的目光,他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良心,张口就来:“陛下,你该感谢的。”
这句话没头没尾,就连同阵营的吕布,也没有听明白。
当然,谭昭也没指望别人能明白,而唯一明白的系统,唔,它?非常安静地吃着瓜,好久……没见它?家?宿主教人做人了,突然有些想念呢。
宫门大敞着,外头的侍卫仍然各司其?职,里头的人仍然站在原来的位置上,那小黄门吓得脸色都?变了,但他却不敢动,他怕死,他还想活,仅存的一点儿直觉告诉他,若是他动了,他的小命就没了。
刘协也没动,他的龙椅上有个机栝可以呼救,那是王司徒专门设计以防他陷入危险的,但他并没有急着动用,因为他觉得郭元璟,并不会杀了他。
“陛下,是否提前找了兖州牧?”
刘协的表情虽然极力?克制,但谭昭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你找他,哦不,你派人找他,不是为了问他的罪,而是要与他做了一个交易,对不对?”
刘协已经闭上了眼睛。
谭昭其?实并不肯定自己的猜测:“你是个聪明的帝皇,绝不会做那般愚蠢的事?情,所以……这所谓的问罪,其?实只问的是我郭元璟的罪,对不对?”
李肃的折子,只是一个引子,这个引子一点燃,所有人都?闻到了讯号,包括他,在进宫之前,一直也是这么认为的,相信曹操也一样,觉得少帝被人劫持出长安,已经昏了头,为了拢权什?么都?会做。
毕竟失而复得的东西,更为珍贵。
“哈哈,微臣竟然猜对了,陛下有没有奖励?”谭昭觉得皮一皮,非常地开心,“但陛下是不是没有想过?,曹孟德竟不答应你!”
“你——”刘协吓得一摸喉咙,他能说话了。
他刚要喊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竟然直接在他耳畔响起:“所以微臣早就说过?,陛下您该感谢微臣的。”
刘协瞪大了眼睛,他从没觉得死亡离他这般近,就算是被人胁迫离开洛阳,离开长安,但他知道?他还有用,那些人不会杀他,但郭元璟不同,此人有帝命!他若这般死了,汉室江山必定倾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