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苏伶苏贵君,如今算得上是独得盛宠,商伊不及弱冠之岁,大虞后位暂且空置,这也是当年“五候协治”定下来的规矩。
“臣君听闻前日桐下居走水,担心陛下,所以过来看看……”苏伶说着拿出几页纸,“臣君还为陛下抄了平安经。”
“有劳贵君。”商伊冲他招招手,“到朕身边来。”
等到苏伶走近了,商伊一把把他拉进怀中,在他的耳边吹口气,“依贵君看,这次走水可是有人故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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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英下了朝,还没进家门,门童就跟她汇报说,步师父来了,正在前院生气呢。
“怎么回事?”盛元英不解,她师父那个老头脾气是古怪了一些,但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生气。
“……这个,”门童欲言又止,“是,是少夫主不小心砍掉了步师父的胡子………”
盛元英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胡子可是那老头的命根子。
步修是盛元英早年在北关时候认识的一位奇人,此人精通各类奇门之术,盛元英的“换颜术”便是从此人这里学来。
老爷子孑然一身,飘忽不定,师徒二人十几年来相见甚少,但是却从来没有断过对方的消息。
每过一段时间,盛元英都会收到步修通过“小纸鸽”传来的消息。那纸鸽子身形只有普通鸽子的一半大小,速度却是十分惊人,风雨无阻。
盛元英当年也想跟着步修学习一二这相关的门道,谁知步修只是淡淡说道:“你用不着。”
盛元英来到前院的时候,步修正在大发雷霆:“周游,你个老不死的!活该你在不周山困了万年!活该你今日变成这副样子!”
周游躲在盛嘉禾的怀里满脸迷茫:“你,你说什么?”
比周游更加疑惑的是盛嘉禾,她怀里的这个胖娃崽怎么成了老不死的?!
而且,这个自称步师父的好像认识周游。
“师父。”盛元英走了过来,“您老人家快消消气!”
盛元英这才看清,老头的胡子一边长一边短,甚是滑稽。
算一算,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三年前,那一次盛嘉禾在更换“肤膜”的时候高烧不醒,步修重新做了新的“肤膜”,不眠不休地陪了几天,盛嘉禾这才醒了过来。
步修看到盛元英过来,不但没有消气,情绪更加激动:“还有你!你要是早说明是要我帮助这个小老儿,我才不来呢!”
周游:“…………”
周游委屈得不行,快要哭出来,眼泪汪汪地看着盛嘉禾,说道:“……头疼。”
“母亲,师祖,我先带他去休息一下吧?”盛嘉禾有些为难地看着盛元英,“游游他……也不是故意的。”
步修一听更加恼火了,“诶?你个娃娃什么意思嘛?他不是故意的,他上来就砍我的胡子?”
“谁让你抢我的槐花吃……我又没砍你的脑袋……”周游才不管自己到底是谁了,反正现在也想不起来,臭老头抢他的食,砍了他的胡子算是便宜了。
盛元英无奈扶额,拉着师父哄:“好啦,槐花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师父想吃,我让人再做就是,保证您老晚膳就能吃到……”
步修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还有啊,不能给他吃!”
周游:“…………”
盛嘉禾带着周游离去,盛元英也安排步修住进了正房大院左边的一处院子,这院子没有名字,与正院有一段小回廊连接,平日里盛元英处理公务就在这里,院内正房便是盛元英的书房。
这里也就是前面说到的,外人一般进不了的地方。盛元英把步修安排在这里,可见其重视程度了。
“师父,那箱子不见了。”盛元英开门见山,“是我大意了。”
步修摆摆手,“不是你的问题,那女娃能力没有觉醒,周游又神志不清,看来,我们得把计划提前了……”
“一切听从师父安排。”盛元英笑了笑,“师父这几年越发精神了……”
“想要什么?”步修眯了眯眼睛,“我这么多年一直精神,用不着你来提醒!”
“是是是,”盛元英有些迟疑,试探着说道:“肖煜在外跑了那么多年,我想让他回来……”
“他是你师弟,与我无关!”步修哼了一声,“脑子里少想些儿女情长,爱爱爱的,累不累啊!我的槐花呢?饿死了!”
听见自己师父终于松了口,盛元英欣喜若狂,“……槐花么,要多少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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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嘉禾带着周游回了小自在。
“那个老头有问题!”周游还在气愤,“那是我的东西,他凭什么抢……”
盛嘉禾还在琢磨刚才步修的那几句话,是母亲把他叫来的,这么说,母亲应该早就猜到周游身份了吧?
既然知道周游身份不简单,又何故要他做这个少夫主?盛嘉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游游。”盛嘉禾看着周游,“你头还疼吗?”
“我……”周游有些心虚,“也不是头疼啦,就是那老头说的那些……我也想不起来……我原来应该不是真的三岁,我也不知道自己几岁……”
噗嗤。
盛嘉禾被他纠结的样子逗笑了,“没关系,你几岁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