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应急出口灯牌的微弱绿光显得亮眼而奢侈。
人群都聚集在一定的位置,靠近候机楼头部,伤势较重的人腾挪到计时休息室里躺着,其余的伤患包括照顾的人和医务人员聚集在一旁的3号大厅避风处,几个照明灯打着,十几个火炉烤着。
是的,火炉,形态各异的铁皮桶,铁皮盆,劈了木质的桌椅,放在里头火烧,如此原始,却是这漫漫寒夜里触手可及的温暖。
然而,这温暖太过单薄,还是有重伤的人陆续熬不住,被抬下了地下层。他们此时所需的不仅仅是奢侈的温暖。
机场陆续做了一些布置和安排,除了在天黑的时候让大家凭着登机牌去领食物,集中人群在一定位置,似乎也做了几道防御布置,敞开的地方也完全封上了,水泥砖土或者其他。
姜粒在一楼跑前跑后照顾伤患,看着很多人也来来回回不断忙碌着,外头也有人巡逻站岗,在寒风凛冽的冬夜里。
温剑双找到她后,两人凭着登机牌各自领了一份食物,一个面包,一瓶半结冰的水,盖了个章,没有回四楼,而就在一楼窝下。
姜粒将冰水倒在保温杯不锈钢杯盖上,放在火上烤了烤,就着面包吃了下去,包里的干粮没有动,尽管一个面包实在不能填饱肚子。
温剑双则直接冷水配面包,眉头都不皱一下。
随后姜粒又投入到伤患的照顾中,而温剑双则离开了,她加入了机场应急成立的特别行动小队,刚小喇叭过来招集了现役退役军人和公安干警。
现在的通知和信息的沟通都靠人力小喇叭了,不时地就会来传递一些信息,主要都是募集特殊用品和招集各种特定专业和技能的人员,像是新能源方面的专家、技工,无线电的,地质工程的,土木建筑的,甚至是水管工。
以食物作为报酬,很多人都积极响应。
其实不只是为了食物,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一条船上尽心尽力也是为了自己。
天黑发了食物后,一楼帮忙的人也多了很多,但没有药物,没有治疗,多几个人来只是多加几道阴影在心上,帮助已经不大了,旅客中的药品都被他们募集几番了。
他们尽了人事了,接下去的伤患,尤其是中重伤的,只能听天命了。
夜深,呻`吟声似乎都弱了下去,姜粒紧挨着温剑双躺在地毯上,身上盖着脱下来的羽绒服,和一条发的毯子,临着火炉姜粒瑟瑟缩缩眯了过去,半冻半醒,一边给自己催眠着不冷不冷睡了就好,一边期盼着长夜快快过去。
只是这天夜里,大概没有人能睡好,外头风声呼啸,那无形屏障不晓得能否一直拦住丧尸,但显然不挡风。
姜粒睡过去前一刻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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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太阳初升,姜粒站在敞开的门口,看着外头如火如荼的挖井工程,以及搭建兴盖临时卫生间的人,沉重的心稍稍舒缓了一些,昨天夜里,在她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同时,有数十人永远地睡了过去。
机场的行动速度不可谓不快了,各项布置也有条不紊,估计有脑子清楚又有魄力的人镇场,只是,现在是硬件问题。
没有医疗资源,没有食物,哪怕挖井取水了,他们也熬不了几天,人太多了。
经过一夜,他们依旧没有等到任何救援,远处无形屏障外的丧尸们依旧扒窗而望。
“它们晚上会缩回沙地下,大概是凌晨0点的时候,天一亮,太阳一破地平线,它们又钻出来。”温剑双看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的丧尸,走了过来,“机场特别行动小队,接下来除了防御安全的布置还会尝试向外突破,我们不能一味等救援了,要先自救。”
“向外突破?”姜粒心里一惊,蓦地转过头,“不是出去了就进不来吗?怎么向外突破?外面那么多丧尸!”
各种消息闲言在众人之间流转着,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外头的沙漠丧尸,还有昨天出去了就进不来的人。
这里的进不来,单纯字面上的意思,不是说葬身丧尸之口回不来,而是无法通过无形屏障了,能出去,却进不来了,扒在无形屏障上,绝望后悔又惊恐地看着丧尸朝他们扑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