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沛冲现在修了?一条通到村子里的水泥路,交通方便了?不少。
阮乔和林湛一路开车前往,电台里放着熟悉的英文歌,林湛能跟着哼上几句歌词,而?阮乔坐在副驾上生?闷气——
因?为林湛死活不让她开车。
见阮乔一脸不高兴,林湛停了?哼歌,苦口婆心劝道:“不是我不想让你开啊,这车太大了?,你控制不好,而?且这路这么窄,万一对面?来辆车你知道怎么躲吗?”
阮乔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的,“怎么不知道?前方来车要减速慢行……”
“停停停!!”林湛无奈,转头?看她:“这样,等会儿上大路给你开行吧?”
这还差不多。
事实证明,阮乔并不是一位好司机。
开了?不到一公里,她主动放弃,摸着自己活蹦乱跳的小心脏坐回副驾,老老实实系好安全带,安静如鸡。
林湛哼哼了?两声,手搭上方向盘,又继续哼歌。
对付阮乔,他现在是很有一套了?。
这妹妹,嘴硬又倔,讲不听的,在床上也?是,好好哄吧就别别扭扭死活不要,真上了?就哭哭啼啼喊哥哥。
林湛心里又回味了?一下昨晚的激烈战况,不自觉喉咙发干,他眉头?轻挑,舔了?舔唇,心里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
阮乔和林湛到达甘沛冲时,甘沛冲学校很热闹,这一届来支教的小老师在坪里教小朋友们画画。
黑皮早去?镇上小学念书了?,这会儿是暑假,他在家?帮妈妈做农活。
见林湛和阮乔回来,他兴奋得哇哇叫,把小伙伴都叫出来迎接他俩。
这里青山绿水,空气清新,远离城市的喧嚣,心和心的距离好像也?会变得更近。
夜晚星空耀眼,两人坐在学校的坪里看星星。
阮乔捧着脸,声音轻轻:“我以前还在手帐本里写,要跟你一起回来一次呢,现在终于实现了?。”
林湛把她拉到怀里。
阮乔顺势躺到他腿上,仰面?便是星光。
林湛突然往她手上套了?一个圆环,阮乔有所察觉,举起手,借着朦胧月色打量,“草戒?!”
林湛的声音在她脑袋上方响起:“你实习答辩完,又要来帝都念研究生?,你研究生?毕业的时候,我刚好大学毕业,柿子学姐,毕业了?我们是不是先结个婚啊?”
“那不是还好几年么,学弟。”
林湛交握着她的手,语气理所当然:“所以这个是订婚戒指啊。”
“就这个你就想拐骗我啊?没门。不说钻石,起码也?要个铂金的吧。”
林湛轻哂,也?不讲话,只轻轻扯着她手上草戒的一端。
阮乔感?觉不大对劲,怎么觉得戒指硬硬的,被扯了?也?没收紧?
不过一会儿,那根草被扯出,磨砂的铂金戒在月色下光影浅淡。
“……”
早该知道,论脏套路,她是永远玩不过这根朝天椒的。
告别甘沛冲,阮乔手上多了?一枚象征名花有主的戒指,为表公平,林湛自己也?戴了?一只同款。
***
去?往帝都前,林湛神神秘秘的还要带她去?一个地方,阮乔还特别好奇是哪里,是不是有什么惊喜,没成?想林湛带她回了?南大。
“就来这儿啊?”
林湛没讲话,直拉着她往一栋教学楼走,然后走进某间空教室。
阮乔不明所以,思想被林湛带污,某一秒脑子里还闪过教室play的画面?。
林湛却问?:“还记不记得这间教室?”
南大教室都长得差不多,阮乔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林湛却拉着她坐到某排座位上。
“大一的时候,我们是在这个教室上团体心理学。”
林湛这么一说,阮乔倒想起来了?。
他指着讲台,“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他顿了?顿,继续,“其实就是你被老师叫到讲台上自我介绍的时候。”
思绪翻涌,在往前退。
有些?东西不是记不起,而?是很少刻意去?回忆。
阮乔还记得那日自己在讲台上说了?些?什么,林湛更是连她的动作?神情都记得清晰。
夏末梧桐轻轻拍打,合着室外轻风送来的花草木香,轻轻撩动她的半长黑发。
黑板上的行书,漆黑瞳仁,通透白?皙的手指,濡软嗓音……
全都留存在那日落地梧桐叶温暖细小的脉络里,此后很多年,都在林湛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喜欢一个人,往往只需要一瞬间,而?爱一个人,却要为此努力很多很多年。
***
飞往帝都的班机准点起飞。
阮乔戴了?蒸汽眼罩,靠在林湛怀里休息,机翼轰鸣的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她能清晰感?知林湛身上混合烟草的淡淡青柠味道,也?能清晰感?知明亮光线透过小窗透过眼罩拢在眼皮上方。
思绪却回到了?好多年前。
她坐在一旁,看男生?眉眼轻扫,勾起手指挑衅教官,侧脸的轮廓线条流畅精致。
这一生?里,再?不会有一个瞬间更好的帮她诠释“年少轻狂”这四个字。
她爱这个人的年少轻狂,也?爱他执着努力的模样。
来日方长,深情不减。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