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凤也是心下一颤,她早就有所准备,这些年来?也攒下了不少?的银子,扣掉一些日常生?活所需,怎么着也有三四百两,可是这八百两……她是真的拿不出来?。她将目光移到?那个男人的脸上,男人的脸上充满了畏惧与害怕,见到?寒凤的目光,很是激动地?想要往前爬去,却被男人一脚踢了回?来?。
松音听?到?周围的大声哗然声,就知道?这八百两应该是一个大数目,她虽不通凡人俗世,但?是应该也能?猜出个大概,当初她被带到?大衍门时,明云与明空只不过给每家留下了几十两银子,便让家里的人过上了不错的日子,这八百两,还真是个大数目。
寒凤身体?有些僵硬,她这些年跟随着粮队虽说能?赚不少?银两,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八百两,她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男子,眼底晦涩不堪。
寒凤的三嫂捅了捅寒凤,悄声道?:“阿凤,虽说应天不着调,可是可要先把他带回?来?再说,他毕竟是我们宗族里的人,不太好……银钱我们可以先凑一下。”寒凤听?到?后不见欣喜,反倒是有着无限的悲哀,为了这个男人她赔上了前半辈子,现在还要为了他再赔上后半辈子来?还债吗?阵阵的酸涩感开始朝她的心房扑来?。
大家七嘴八舌全都?说开了,都?是一个意思,就是先把应天带回?来?,至于银钱嘛,到?时候寒凤再还清便是,至于寒凤未来?的日子,没有一个人提及,反倒是寒泉似乎是有话要讲,但?是却被他爹一个猛拉,一个踉跄便没了话。
看着这周围的一切,松音总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慢慢发酵,寒凤孤单的身影在前方,地?上拉出了一道?纤长的影子,更?显得她纤弱无助,后方一众族人想的都?是面子,却没有人为寒凤的未来?想过,八百两银子,她该用什么区偿还,为什么男人总要为女人加上一道?枷锁呢!若是她没有了修真者的身份,是不是也会陷入这种生?活的困扰呢,为了银钱,为了家庭,为了所谓的面子,而苦苦支撑。
寒凤的肩膀坍塌了下来?,这个一直以为十分顽强的女子似乎已经无力承受了,松音深深吸了一口气,扶住了寒凤的肩膀,也止住了她想要说的话,看见寒凤有些奇怪地?看过来?,松音悄悄把一样东西塞进了她的手里,还使劲儿握了握。
看到?她有些讶异的神色,松音赶忙装作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而且一直往那几个男人那里使眼色,寒凤看了几次,也看明白了,连忙要把手里的东西往回?塞,可是她的力气又怎么能?比得上松音,虽说没了修为,可是她的力量依然不可小?觑。寒凤只觉得松音的手劲不知怎么的,变得十分大,她几番推辞却怎么都?还不过去。
那几个还绑着寒应天的男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东家说一定要把银钱讨回?来?,他们也不必前往寒天郡这气候异常寒冷的地?方,这才来?几天,他们已经是冻得不成样子了。这下子见到?寒凤拖拖拉拉还不肯做出决定,心下也有些不爽,又用脚踢了下寒应天,寒声道?:“我说小?娘子,你要么痛痛快快给钱,要么我就解决了这男人,一命偿债,我们哥儿几个已经没耐性了!”说罢还拿出了刀子,就这么搁在寒应天的脖子上。
周围的人虽说都?有些武艺,可是欠债还钱这事儿天经地?义,他们也不好仗着自己一身武艺就欺负人家,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可是现在都?把刀驾到?脖子上了,想动也动不了,只能?干着急。寒凤的眼眶越来?越红,但?是却像是着了魔一般,死命地?把手里的东西塞回?松音手里,眼眶里的泪水很快就低落下来?,滴到?了松音的手掌上。她的手一顿,寒凤刚好就趁着这时候把簪子塞回?了松音的手里。她抹干了眼泪,往前一站。
松音则是有些呆呆地?看着手上的那颗眼泪,眼泪已经没有了温度,但?是却在松音的心里烙下了印记,她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那个瘦弱额女人,这样的女子值得敬佩。
她好像是想通了什么,把寒凤往后一拉,单手一张,便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在她的手里,一根墨绿色的长簪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纤长的手指趁着墨绿的长簪,更?是带出了几分晶莹剔透,长簪弧度优雅,在顶部还有一个十分别致的雕刻,墨绿的材质在阳光的照耀下,居然一点瑕疵都?没有。
这!这!这竟是顶级的玉簪呀,这要是拿了出去,不要说是八百两,一千两恐怕也有人要。
场上因为松音的出现而停滞了数息,但?是一会儿过后,寒凤便有些气急败坏地?把松音拉了回?来?,生?气道?:“别捣乱,快!快回?屋子去。”一边还把松音的簪子往回?收。但?是那几个男人又怎么能?放过,赶紧出手阻拦,“我说小?娘子,你到?底准备用什么来?还这八百两银子呀,你这丈夫的命,我兄弟的手要是一酸,可就不能?保证了。”对于这簪子,他们是势在必得,这寒天郡的女子果然是傻,这么好成色的簪子居然就这么拿了出来?。
松音轻轻摇了摇头,用手指点了点寒凤的心口,又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朝着寒凤露出一个微笑,把簪子就这么往前一丢。那几个男人见到?簪子就这么别丢到?地?上,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往前一扑,接住了簪子。簪子入手生?凉,带着一股幽幽的香气,好像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果然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