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给她看了什么?”
被问到的短刀互相望了望,显得有些心虚。他们缩在一期一振的身后低下了头:“是姬君小时候和她父母的合照。”
锖兔抬眼扫了一眼屋内。此时留在这里的只有粟田口家的几振短刀和一期一振。锖兔正想说些什么就被突兀的推门声所打断。
进来的是鹤丸国永和狐之助。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伤害他?”锖兔调转了矛头。
因为审神者的长期失踪,本丸里的各项事宜一只是由狐之助和鹤丸国永在把持着,最近才开始逐步地交接给千鹤。千鹤在学习本丸事宜的时候从来也没有避着他,因此锖兔很清楚,去现世的这件事,这位鹤丸国永绝对是个知情人。
这句话像是反问,又像是质问,听在刀剑付丧神们的耳朵里又多了两分嘲弄。鹤丸对上了刀灵的目光,突然觉得这个少年模样的刀灵远比他一开始以为的要危险的多。
他弯了弯嘴角,伸手拦下了要替他说话的乱藤四郎:“是我的失责。”
被两股低气压夹击的小狐狸甩了甩毛,无视了一大屋子人跳到了千鹤枕边。它装模作样地舔了舔毛做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对满屋子的人指指点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照顾好审神者大人。”
这只狡猾的狐狸!短刀们纷纷用指责的眼神盯着一脸道貌岸然的狐之助。明明权限是狐之助开的!竟然都甩锅给鹤丸!
理不直气也壮的狐之助仗着自己脸上的绒毛,毫无愧色地赖在了千鹤枕边。它看着心有不甘的粟田口短刀们被一期一振领出去,志得意满地想蹭蹭千鹤。
“脏狐狸,去洗漱过再来。”还没等狐之助得逞,它就被熟悉的拎法拎了起来。
鹤丸国永眯着眼将狐之助甩给了门口的短刀们,乱愉快地伸手一捞带走了愤怒嗷呜的狐之助,顺手堵住了它的狐狸嘴。
爽到了的短刀们愉快地拖着狐之助去洗澡了。
半梦半醒之间,千鹤感觉到了空气中潮湿的水分黏腻地勾缠着她的感官。有什么晃眼的光似乎照到了她身上,千鹤下意识地伸手想挡住即将探照到眼前的光,但视觉始终没等来预想中刺目的时刻。
阴冷的气息逐渐从水气渗透进身体,让她异常地感到郁沉。
耳边好像很喧嚣,又似乎很安静。突兀长鸣的喇叭声过后是周遭嘈杂衬托出的死寂。
“鹤子。”
“鹤子?”
她挣扎着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千鹤呆愣了两秒,视线木讷地转移才看清了狐之助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再一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羽织袖口。
“……锖兔?”
“嗯。”锖兔应了一声,瞥了一眼信誓旦旦说要照顾审神者大人却已经流着哈喇子呼呼入睡的狐狸,“你感觉怎么样?”他伸手把狐狸推拨到床尾。
“好像没什么问题?”只是睡得有些久了,感觉浑身都有点不带劲。
她又想起刚才昏沉的梦里,明明感觉是一个很纷乱的场景,却又什么都没看清。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吗?”
窗外的只有黑沉的夜色,千鹤一时都想不出她究竟睡了多久。
“嗯。鹤丸国永在门外守着。”
啊,还是鹤丸。看来她至少还没有睡过夜。只是睡得太足,她现在丁点睡意也没有。梦境里的感官过于真实,就好像是她记忆里一个片段的模糊影像。
“对那张照片很在意吗?”看到千鹤有些出神,锖兔误以为她还在想那张合照。
不理解这个思维是怎么跳跃过去的千鹤愣了一下,她半懂半懵地点点头:“是有点。”
怕她胡思乱想,锖兔蹙眉,大脑开始运转着想找点事情牵绊住她的思绪。不过遗憾的是,锖兔并没有谈心的经验。作为一个男子汉,直白占据了他绝大多数的处事方式。
千鹤预感到锖兔有话要说,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大概就是……骑虎难下。
锖兔抿了抿唇,犹豫着问:“给你讲个故事?”
呆毛瞬间立成了天线准备接受信号:“好!”
……
话已经说出口了,再想收回就有点难了。锖兔从他贫瘠的人生里仔细扒拉也没扒拉出几个可讲的传说。于是他换了个旁观者的口吻,给千鹤讲起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