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病原本不在金铃身上,依我看还是让我先回去,等把人都隔开了,也省得一会染得人更多。”刘氏脸色十分不好,想来也是被金铃的模样给吓着了,由苏雪玫扶着勉强的点了点头。
“你也小心着些,能远着就远着,一会等汤大夫来了让他看看,看了就让人把芳容送出府去,越远越好,对了芸香去拿十两银子出来,三丫头啊,一会你把钱给她,汤大夫的诊金,一会还是去账房开就是,倒是那人可是万万不能再留的了。你心肠太软,又是头回碰上这种事,难免会不忍,你听伯母的话,一会就让人把她送出府去,这钱给了她,也不能算是我们家亏待了她,到底是她福薄。”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脸色更是不好,直让苏雪玫送她回屋里,这堂上是万万不敢再待片刻了。
如故接过芸香递的银子,假若也不敢多待的样子,带着红线匆匆的走了。
回了锦西苑,院子里早就乱成一片了,如故见何妈妈和碧草正在院子里骂人,这才放下了点心。“妈妈,芳容现下如何了。”
何妈妈见了如故回来,忙丢下众人迎了上来,还把人都隔了开去,“还躺着呢,全身都发了红点痘痘的怪吓人的,老奴也不敢靠近了看,这些不成器的,一见这样全都慌了,要往外跑,被老奴和碧草拦着了。”
如故点了点头,“不必拦他们,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害怕是正常的,”顿了顿提高了声音,“你们莫怕,一会大夫就来了,你们这么吓跑,要是真的染了病出去,只会祸害了更多的人,妈妈我们院子里的空屋子多么。”
“回小姐的话,咱们院子空着的屋子,大约还有两三个左右。”
“你们先分分,这几日进过芳容屋子的进一个屋,没有进过的进一个屋,你们不要乱,乱了对谁都没有好处,碧草把白纱布每人分一点,拿醋擦擦身子。”好不容易才把十多号人安排好,那边传话说汤大夫来了。
汤大夫也是满头的大汗,有些急迫,后面跟了个小童,拿着药箱子匆匆的急走了过来,“三小姐怎么的,还在院子待着,虽说依老夫看犯天花的可能不大,但也有些不好啊,您进屋歇着,老夫给您把把脉起。”
“汤大夫我无碍的,我没进过芳容的屋子,金铃也没碰着,我是万万没有事的,您先看了芳容再来看我也是一样,我就在屋内等您便可。”说着福了福身进了屋。
汤大夫倒是点了点头,他是刚刚从正房过来,因为刘氏怕得紧,先把人喊去了正房,他想来这位小姐怕是,心里也怕的很,没想到倒是个明白的人,碧草领了人带着汤大夫,去了芳容的屋子。
刚进了屋,汤大夫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何妈妈在外不曾进去,而碧草胆子大,又是早就进过屋也不差这么一点,便跟着一同进了屋子。
只见芳容正一脸惨色的躺在床上,脸上果是发满了红点痘痘,看的人就心里生怕,汤大夫看了两眼心下也有些犯难,看样子倒是真有些像是天花起来,又想着刚刚刘氏的话,不免脸色也不好起来。他在这苏州城里声望算得上高的了,若真是又何必为了一个丫鬟而也染了病。
想了一想,也不上前为芳容诊治,只是转身出了屋子,让小童拿了笔纸在屋外的石桌上写了方子,“你去派人把药煎了,这人怕是要不好了,顺带和你们家夫人说声,老朽能力有限,请他另请高明吧。”说着摇了摇头,就要走。
何妈妈见故,忙上前拦了拦,“汤大夫您说着,看不了,那我们家小姐,您可得看看啊,虽我们家小姐说了没碰着,可到底是冒不起这个险啊,您看。”
汤大夫脸色也发难,“你糊涂啊,老夫可是刚刚进了屋子的,本来你们小姐就没碰着便没事,哪有你这般让我上赶着去的,你便回了你们小姐,老夫恐染了小姐,就不去给小姐看诊了,让你们夫人给你们小姐,再找位大夫来便是。”说完也不看何妈妈一眼,转身就带着小童离开了。
碧草从见了人都已经走开了,才俯身上前去看芳容,“你觉得怎么样,会不会难受的紧。”
刚刚还奄奄一息的芳容,现在却好似一点事都没有,“没事,小姐给的这药极好用的,只是有些痒,其余的没什么感受,刚刚拿了镜子照着,连自己的都要认不得了自己。”
“小姐说一会,怕是就有人来把你卷了送出府,你出去了就把这包药吃掉,再拿这个膏药敷在脸上,很快就能好的,小姐的意思是,你出去就先照着红线给的地址,到那地方住下,记着前面几日不要出门,你妹妹那莫担心,之前红线就安排好了的。”
回头看了一眼外面,接着说,“我们过几日出了府,就去那儿找你,除了我们和七娘子,不管是谁去都不可开门,这里是二十几两银子,你先贴身带着,一会能塞的,就塞给送你出去的人,小姐说不要,省着你安全了才是要紧的事。”
急冲冲的把话说完,见没有异常把银子放下,握了握芳容的手也不等芳容说话,起身就大步离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