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的人群之中,木叶竹花是最先回过神的。他突然恭恭敬敬找到赫勒石虎:“石总管,我已听说卫城有土地出售,但只能交钱给您统一建房。不管多少钱,我要买一处房子。”石虎一楞,这是什么情况?人群中有人立刻也醒悟了,纷纷围住了石虎。
林午也听见了,却正色叮嘱石虎:“民房也必须按图纸施工,今年最多只准出售半数!”这句话如同烈火烹油一般,围住石虎的人越发密集了。
林午带着赫勒雪儿、银珠悄然离开了,雪儿疑惑问道:“怎么告状的人突然要买房子呢?”银珠比她年龄大,也更懂事:“他想成为卫城的人。”雪儿疑问更多了:“就因为世子帮他拿回了木头吗?”银珠还没开口,旁边忽然有人接过了话:“木头算什么?乐土乐土,爰得我所。世子一条评议执罚,不知将有多少人向往我兰水。”却是陈兴赶过来了。
雪儿和银珠都听得呆住了,一条法令有这么厉害吗?陈兴敬佩地看着师兄:“世子这条法令,可谓是王在法下!众议而行,乃是上古圣贤的做法。可惜兰水偏远,如在中央地域,必定震惊秦陆。”
林午微微一笑:“师弟慎言,无心之举不要拔得太高。你既然关注此事,那块法碑就交给你来办,尽快立起来!”陈兴郑重答应了。
修士铭刻碑文自然极快,陈兴是符修,一笔秦篆落在碑上龙飞凤舞。他考虑得很周到,法碑正面刻的秦篆,背面却用赫勒、木叶、赤蛮、阿洛四族文字一一刻写。法碑完工的一刹那,天空中竟有一道长虹落下,映得法碑五光十色。陈兴是书碑之人,那一刻好象身体里亦涌入了什么,感觉舒适之至。
与此同时,林午也感觉天地间似有什么气息涌入身体。他正在溶洞底下水池旁和兰水湖君说话,并不知正值碑成天降异象。他默不作声静静感悟,湖君却盯着他目露异彩:“你做了什么?居然天降祥瑞,还分得了世间气运!”
气运之说,林午还是略知一二,有气运之人可得天地庇护。他只觉得遗憾,早知如此,就该让师尊萧潜来首倡此事。湖君看他脸色已知其意:“天不可欺,功德岂能赠予?”这才递给他一个包裹:“我昨日遍寻湖底,所得陨铁已铸刀十余柄。悉数转交尊师罢,炼制符兵耗费真元,包里另有三十枚灵元珠相赠。请转告令师——三柄符刀,我可以答应他三件事。”林午连忙应下。
湖君亲手所铸陨铁刀,比林午以前三把品质更佳,也是一般大小,数量更有十六柄之多,想来湖君也知道炼符兵必有毁损。林午担心湖君暗中偷窥,自己铭刻符文确实不宜在卫城。既然湖君是灵兽大妖,林午想了半天,唯有去慧果寺了。
他带着陈鱼公主、赫勒雪儿到慧果寺礼佛三天,澄心大师既欢喜又面有难色。难道老和尚担心自己和美女在佛祖面前胡天胡地?林午不禁笑道:“大师担心什么?孤要斋戒三日礼佛,自然夜夜独眠。何况佛门不是也有喜欢禅一说?”陈鱼是懂喜欢禅的,听得脸都羞红了。雪儿迷惑不解,两女咬了阵耳朵,她脸色的表情反倒跃跃欲试。
“世子说笑了。”澄心大师苦笑道:“贵客礼佛,本寺欢迎还来不及。只是老衲师弟近来修行心魔作祟,夜里苦嚎不绝。只怕惊扰了公主和王女。”
“澄明回来了?”林午又惊又喜:“那日船上匆匆一别,我看他情形似有不妥,——能见见他吗?”
澄心大师摇摇头:“暂时不可见。修行魔怔,唯有自悟得脱,且待时日。贵客夜里见怪不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