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已经想不起上一次他与人贴身肉搏是什么时候了,似乎自从得到金箍棒后,一根棒子甩的风生水起,他花样多端,逗着那些天兵天将丢兵弃甲,气喘吁吁,招架不住,而现在光靠着自己两只拳头,一身七十二变精湛法术也被那该死的金光封住,根本敌不过眼前那个和尚。
果然是因为他被压了五百年的缘故,连一个区区的,人类和尚都能这般压制他?猴子如此想到,殊不知人间武术原比妖界所能接触的博大精深的多,妖精多借助法术,而人类只得老老实实,以武致胜,更何况,他面前那个和尚,习得少林藏经阁一身本领,较法意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身佛家正罡之气,拳术脚法无一不精,堪称人类和尚最强。
而三藏心中也惊讶的很,那猴子居然不同以往所有妖怪,被封住了变化还能抵抗他数十招,确实不同凡响,能打能挡,勉勉强强也能当个他的徒弟,方便每日练拳时有个陪打对象。
“可以了,贫僧就收你为徒。”
念及至此,三藏虚晃一招闪了开来,不再有所动作,而那猴子听着他有点不大情愿的语气,更是气得大喊“你这和尚忒不知足!收就收了!把你那破金箍放下!爷爷是不会带的”,两只眼睛却是瞪着那金箍回到三藏手中。
三藏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道“贫僧从来未有这个意思”,而后将金箍放回袖中,那棒子随着束缚解开,重新回到猴子手中。
而就当猴子拿住金箍棒的刹那,三藏眼前忽然一花,恍然看到自己满脸惊愕,看着猴子一脸狞笑,举起棒子,将自己砸了个稀巴烂,而后窜上云霄,一个筋斗离开,等到眼前景物再度落实,那猴子不耐烦地举着棒子在他面前晃荡,问道“你傻了吗”。
三藏沉默了片刻,他回顾了下幻象中自己血肉模糊的样子,又举起了锡杖。
“你这和尚是疯魔了吗!为什么要打爷爷!把你的破金箍拿开啊!你砸哪里——!!”
猴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等到三藏终于停住了手,他一脸肃然地为自己寻找了个好理由:“身为徒弟,你理当主动帮为师牵马背负行李才对,如此散漫,是想要被为师打一顿吗?”
猴子看了看那金箍,又看了看三藏的胳膊与自己的胳膊,只得忍气吞声,在肚子里先是问候了菩萨,再是问候了三藏全家,主动牵过马和行李,忽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未着寸缕,光秃秃地只剩下满身藤萝杂草。
“和尚?”
“你又怎地?”
“你未发觉你的徒弟,爷爷我光溜溜的吗?”
猴子理直气壮地在他面前晃达,一边拉扯着身上的杂草,胯/下某物晃来晃去,三藏一脸惨不忍睹,举起了袈裟袖子权作非礼勿视,指使猴子从包袱中扒拉一件他的衣物穿上,再免为其难充当了下师傅的角色,帮那猴子除草擦脸。
等到藤蔓除灭,脸上耳旁杂草拂落,尘埃落尽,三藏才看到猴子的原本长相,饶是他也下意识地在内心称赞了句。
这猴子已可被称为妖中绝色,毛绒绒的脸居然未能挡住五官俊美,双瞳精光摄人,眼周暗红妖异,嘴角似笑非笑,而长衫遮住猴毛后,更是显得身材颀长,瘦削精壮,更难得的是自身也生的一番桀骜不驯意气,天下唯我独尊狂傲,神采奕奕,眉目张扬。
而猴子拉扯着衣服颇不满意,口中还念念叨叨什么锁子黄金甲藕丝步云履,三藏皱着眉问他那在何处,猴子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道自从被压在五指山下后,他的衣物就被金光卷走了,只剩下光秃秃的一只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