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这个陈建民,不同平时,王浩男还是陪着他,两个人都酩酊大醉,一人一边歪在沙发上。
包厢里一股浓浓的呕吐物的腥臭味儿,KTV的房间大都相似,没装排风扇,又是个密闭空间,两人呕得角角落落都是黄酸水,那个味儿,中人欲呕。
Amy姐把杨妮儿独自扔在包厢里,自己忙不迭地溜走,杨妮儿人低贱,没反抗的能力,认命地拿了拖把,一道道地来回拖洗。
中途陈建民醒过来一次,掐着喉咙又要吐,杨妮儿看着自己拖得差不多的地砖,心里置气,咬了牙架着陈建民去厕所的洗手间吐了个畅快。
杨妮儿这辈子没碰过酒,没机会也没钱,陈建民一道道的白色呕吐物,泛着酒气,熏得她直皱眉,好不容易挨到他吐完,又把他架回包厢。
杨妮儿没喝过酒,自然不知道醒酒的过程,她想当然以为,这种醉法,怎么着也得第二天醒事儿,谁知陈建民打小便有个怪本事,但凡喝醉了,吐过几回之后,就能醒酒。
杨妮儿还在把人往沙发上架,猛一回头,对上一双猩红眼,那一年,陈建民已经四十二岁,早过了年轻莽撞的年纪,他灯红酒绿十里洋场只当做自家的后院子,可今儿个却不知怎么了,眼前那张水嫩嫩的脸蛋,胸前那点恰到好处的曲线,刺激得他眼睛生疼。
他这辈子对待女人,哪里过过脑子,喜欢了就握在手上,不喜欢了就丢开。
杨妮儿被那双猩红双眼吓到,还来不及做反应,下一秒,便被掀翻在沙发上。
那扇金色拱门,在远处缓缓合拢,似乎是早有预感,杨妮儿没哭没闹,任着陈建民胡作非为。
那日没开的巨型水晶吊灯,今儿个全亮着,杨妮儿在这般明亮的环境里,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王浩男就躺在不远处,微微打着鼾,大理石的地面时远时近,有汗水因为疼痛顺着脸颊落下,很快,头发湿糊在一块儿。
镶嵌在墙面上的巨大电视机里,红透半边天的台湾歌手张信哲,正在撕心裂肺地唱着一首叫做“爱如潮水”的歌曲。
右手边的茶几上,她从不曾见过的各种食物琳琅满目,金色的大理石和黑色的真皮沙发,用冷硬的线条彰显气派和身份,可是卑贱如杨妮儿,却在这里,低到了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