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的爱快被消磨殆尽的时候傅衍之才开始进入热恋期。
自从跟江芸睡了那一觉,平时工作时还能分出一点心思,那晚之后就不行了。手里把玩什么都不如握着江芸。
他换了一把玉,也是不行。
她说太疼了,疼了好多天,好难过,她很少这样说,他就没再要她,可每一分钟他都很想触碰她,听她和他说会儿话。
江芸在他眼前晃悠,这次他是明白她为什么不理人,因为他跟她说了要离开的事。
他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纯粹的一个恋爱白痴,每天就琢磨着能亲亲抱抱她,但是江芸一脸灰败,再也不跟他笑,他就没有伸出那只手。
傅衍之喝醉是很不容易的,尤其这个年龄,还很年轻。出入酒局,他本没打算喝太多,但是他现在有了忧愁,自然也就越喝越多。
傅衍之确实能对瓶吹白酒,用碗也是真的。
他只是觉得不优雅,朋友局以外不这样发了狠的喝。
那天他中午喝多了些,在办公室看到她翻文件,傅衍之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但是允许江芸动。
她翻得烦躁了,坐在沙发上胡乱地看,把东西拍在沙发上才看到他,斜靠门框,有点玩味地望向这里,江芸的痛苦涌上来,迅速别过眼去。
旁边是烈烈的骄阳似火,傅衍之拉上窗帘掩盖一半,另一半留作照明。
他坐在她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两块奶糖,手指的形状漂亮,很像古希腊的石雕。他的手心瘫着那两块糖,像是在补偿。
江芸一把拍掉了。
傅衍之背靠沙发摸了摸她的发尾,江芸又拍开他的手,傅衍之没什么耐性,倾身上去,把她困在沙发上,但是江芸又掉眼泪了,他有些软地躺在她怀里,头枕着她的臂弯,江芸看着怀里他漂亮的脑袋,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在他的眼睛下面。
他就是个忧郁团,因为他不快乐,江芸也难过。如果没有傅衍之,江芸觉得她会过得很好很好,所以她恨不得傅衍之赶紧从她的世界滚出去,在滚之前先把公司给她收拾好。
江芸赌气地想。
她这么生气,却还是动作轻柔地抚摸他的发,他的头发摸起来像是小狗一样柔顺,可他没乖过。
所以傅衍之有点点开窍地问她“阿芸,你怎么才会高兴点”的时候,江芸摸着他的额头说:“你死了我就高兴。”
傅衍之闻言有短暂的恍然。
江芸吸吸鼻子,抱着他,侧脸贴着他的额头,他的睫毛很长,蹭得她痒痒的,但是江芸还是抱了很久。
江芸多多少少是个正常人,没有哪个正常人会觉得一个人会用自杀讨好爱人的,江芸只是气话。
傅衍之有点被她的温柔冲昏头脑了。如果说人总会在爱情里做点傻事,他这件几年后回想起来,可能会排在脑残第三。
第二可能是江芸听到他要走之后,把他无名指的戒指拔下来,狠狠地丢到花坛里,傅衍之弯腰在里面找了一天,也没敢再带上,就放在盒子里了。
第一可能就是傅衍之放下了在这边梁道的据点,准备自己回本家,去应付那个老变态。大概是能应付,只要别牵连到他的江芸。
她第二天要去南边出差,傅衍之从公司安排了点事情,回来穿上了他最贵的那套西装,浴缸里满是热水。他习惯用刀片刮胡子,现在抽出来一条,手放在水面上,刀片试了试深浅。
他托着腮看自己的血液蜿蜒而下,在浴缸里滴滴答答的溅起一团一团的小血花。他想起自己死了就没办法知道江芸高不高兴,给张今西发了个消息。
张今西手机振动,有条短信,傅衍之发的。
【今西,回来帮我看看我们江芸高兴点没。拍照烧给我。】
张今西习惯傅衍之的神经行为,忽视了。
但是又有点后怕,什么烧不烧的,他打算打个电话过去,傅衍之按了,张今西就打算半个小时打一次,他能按就没事。
傅衍之这一刀只是试探,只觉得又浅又慢,下一刀刚放在手臂的大动脉上,就听到江芸在叫他。
江芸的飞机因为天气的原因推到明天,她回来补觉,刚睡到一半就听到手机振动,是傅衍之的另一部机子。
傅衍之很多东西挪到她的房间里,她知道这部手机是联系本家用的,她本身起床气没有那么重,揉着眼睛去找他,半睡半醒的走到二楼,叫了两声衍之哥。
傅衍之才知道她没走。
她看到了他的鞋,分明是回来了,在二楼转了一圈都没看到他,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她不敢按断,有些着急地喊他的名字。
傅衍之推开门,半倚着门框,低头瞧她,江芸睡得头发翘了起来,毛毛躁躁的,薄款外套挂在手臂上,吊带裙的带子也被勾了一条下去。她毫无防备的裸露她漂亮的肩,他曾吻了一遍又一遍,让他生了一点眷恋。
她把手机递给他。
她看到备注是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