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再去给陆倩云做几身衣裳,让她光彩照人。
次日一早,陆倩云便派人去打听陆晚晚送什么了。回来之后她很得意,不过就是件鹤氅么,她们会做,难道她就不会做吗?
她不仅要会做,还要比陆晚晚她们的更好。
她拿了五两银子给丫鬟香棋:“你去锦安坊,让坊主给我做一件鹤氅,料子要最好的,绣花要最精细的,样式要独一无二的,只要做得好,多少钱也不拘。”
五两银子,是香棋三个月的工钱,为了在宾客面前赚够面子,小姐好大方。
香棋擦干净手上的水,接过了银子,欢喜地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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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夫人生辰前两日便从观音庵回来了,不过她谁也没见,径直回了寿安堂,一众媳妇孙女去看,也推辞说身子不适,统统拒了。
就连刚从允州回来的陆晚晚去拜见,她也没见。
老夫人生辰那日,陆倩云很早便醒了,后园的湖结了冰,她咋咋呼呼来叫陆晚晚时,陆晚晚还卧在榻上睡得正酣。突然一只手伸入了被子里,冷得她一激灵便醒了。
陆晚晚睁开眼,便看到陆倩云手舞足蹈跟她什么。她又是拖又是拉,生拉活拽带她去了园子里。
“妹妹,怎么了?”她揉了揉惺忪睡眼。
陆倩云拿出两双冰鞋,指了指湖面,兴奋地看着陆晚晚。
“你让我陪你玩冰嬉吗?”陆晚晚问道。
陆倩云点点头,示意她把鞋套上。
陆晚晚犹豫了一下:“今日是祖母生辰,咱们得早点去请安。”
陆倩云叽哩哇啦了一通,死死拽着她的手不肯松。
陆晚晚挣脱不开,只好就地换上冰鞋,牵起陆倩云踏到冰上。
京城天寒,呵气成霜,滴水成冰,湖面上的冰很厚。姐妹二人在冰面疾驰,犹如风驰电掣,犹如跳舞一般,披帛交映,裙袂飞扬,双飞燕似的自在飞翔。
陆倩云踩着冰刀,滑到陆晚晚身边,牵住她的手腕,陆晚晚就势下腰,披帛从空中划过,犹如画中飞天的仙女。
陆家已有宾客陆续而至,镇国公府谢夫人、淮阴侯府宁家夫人、顺昌伯府王家和另外几家夫人都到了。内眷在前厅多有不便,老夫人受了众人拜贺,正领着她们回内院,途经园子,都站着看了看。
两姐妹是冬日的一抹霞,飞翔腾挪,要多快活有多快活,陆晚晚笑声更是银铃一般,听得众人心生欢喜。
谢夫人问:“老夫人,这两位小姐是?”
“兰色衣裳的那位是三孙女,倩云;妃色衣裳的那位是大孙女,晚晚。”老夫人慈眉善目,看着湖面上欢笑的两位孙女。她在观音庵就听说了这位大孙女温婉可人,又秀气又斯文,还只当她是个谨小慎微的孩子。
谢夫人又道:“我见两位小姐衣衫单薄,不若先叫起来,回头添了衣裳再去玩耍,免得受了寒凉。”
“也是。”老夫人对身侧的嬷嬷道:“去告诉两位姑娘,就说有客人到了,让她们来见见。”
没多久,陆晚晚和陆倩云双双上来了。
陆晚晚穿了件淡粉色的披风,满头齐腰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挽起,不加修饰,似从古画了走出来的聘婷美人。
姐妹俩远远走来,众人便见石阶蜿蜒处,少女携手款行,粉色衣裙泛出淡淡的光,映衬着她雪白的小脸。陆晚晚纤长的脖子上垂落了几缕黑色的发,凌乱中透出几分少女特有的狡黠。
姐妹二人双双福身,陆晚晚道:“孙女儿晚晚、倩云拜见祖母,贺祖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晚晚给几位夫人请安。”
她柔软澄澈的眸子,泛出细碎的光,温温柔柔说话的时候比猫儿还柔顺。
老夫人很喜欢这个孙女儿,冰嬉场上英气十足,私底下柔弱似水,女儿就该这般。她道:“快些起来吧,这么冷的天不怕凉?”
“妹妹一早来找我,她欢喜,我便陪她胡闹了一会儿,叫祖母和几位夫人见笑了。”
谢夫人笑问道:“方才我见你冰嬉玩得很好,学了有些年头了吧?”
陆晚晚朝她福了福身:“回谢夫人,我学冰嬉已有十余年。不过我长于允州,允州地处偏南,没有冰湖,我一般玩旱冰,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滑冰。”
谢夫人讶然:“你以前见过我?”
“晚晚福薄,这是第一次见夫人。”陆晚晚如实回答。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谁?”谢夫人更加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