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河将手抽回,把一脸惊恐的杜常交给了身后已反应过来的弟子,抬头望向正忙着教育少年的明华,眼底写满了失落,说出口的话也不是责问,而是带着淡淡的酸意。
“明华尊上,这位是?”
带着锋芒的目光打在沈乾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待他循着目光看过去时,只余苏长河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那周身气度任谁见了都不得不夸一句皎皎君子。
可沈乾却是不傻,他虽年岁尚小,可做了几年乞丐,基本的常识他还是懂些,这名叫苏长河的对他有敌意,而这敌意还不算太小,但他初出茅庐,不要说接触外宗门的弟子了,就连本宗除了和宋师兄玩的较好些,另外也实在想不起什么别的人了,更遑论和人结仇。
思来想去,沈乾觉得这问题必定不是出在自己身上,再见苏长河那幽怨的恨不得要将明华看穿的架势,他瞬间清醒了过来,看来苏长河对他莫名的敌意是来自师尊。
近百年来,上门拜师的人数不胜数,就光他这两年来所见,算起来也有近百个,可师尊一个也没收入门下,却独独收了自己,如此想来这苏长河定也是这数千中的一个,想到此处,沈乾不由得又得意起来,这不是偏爱是什么呢?
这样想着,沈乾不由得神清气爽,顺便还故意朝着苏长河做了个鬼脸,想肖想他的师尊门都没有。
“你...”
明华自然也看到了沈乾的小动作,但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并没有要阻拦的意思,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气闷的苏长河这才回道:“这是沈乾,本尊的关门弟子。”
“关...关门弟子?”苏长河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噩耗一般,如果先前他还抱着侥幸,那明华尊上此刻的一句话算是彻底粉碎了他的最后一丝期望,此前仙门百家没有任何一人收到这消息。
他近乎失态的急道:“可,可尊上明明说过此生绝不会收弟子的,更遑论是关门弟子,这少年看起来也并不像天赋很高的样子,”说到此处,苏长河不由得生了一丝希冀,“若是如此,那尊上可否还....”
自从他在试剑大会上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明华尊上后,便一直念念不忘,他本为双灵根,在那群英荟萃的试剑大会上,资质算得上是较差的了,可他却偏偏不信命,为了让尊上注意到他,在比试时他几乎拿命在拼,可在最后他还是和第一名失之交臂,他败在了一个拥有单灵根资质的人,居于第二名。
他本已心灰意冷,懊恼自己双灵根的资质,却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他竟又能遇见尊上,还得了剑法指导,而他也不是没问过尊上可否有意收弟子,但却都被回绝了回来,他本以为今生无缘,可今日方知尊上原来早就破了这例,那是不是就说明他其实也是有机会的....
明华脸色微变,他不太喜欢别人随意评判他的弟子,不由得冷了态度打断苏长河的话道道:“沈乾是本尊的弟子,他天赋高与否本尊都不在意,倒是你师父魄石长老本尊有许久没见过了,待你回去了还麻烦你替本尊向他问候一声!”
还未说出口的希冀被突然打断,苏长河不由得一愣,待再看清明华那张冷若寒霜的脸时,他这才如梦初醒,慌张道:“啊....啊,是在下唐突了。”他差点就忘了,自己崇拜尊上就是因为尊上和其他人都不相同,不以天赋强弱就给别人定位,而自己现在竟然会犯这样的错,更可况自己已经有了师父,怎么还能肖想尊上!
杜常撑着半昏迷的头看到的正是这一幕,随后便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