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几人面面相觑。
只有许东延的表情还算得上是自然。
江穗不知道许东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也能够猜得出来应当与曲莲的身世有关。
再看看面如土色的曲莲,江穗心里也能够确定一二了。
江穗冲着许东延问道:“公子可是在乔公子那儿听到了什么?”
许东延看了江穗一眼,似乎有些不满:“你还管乔文杰叫乔公子?我以为...”
江穗的确不喜乔文杰,更不愿亲口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来。
但是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即使是心中再怎么厌恶,面上也是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句乔公子的。
“奴婢还是懂得规矩礼数的。”江穗说道。
许东延缓慢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才说道:“也不知是谁教的你,怎么张嘴闭嘴便是规矩,倒是比我这个在许府待了这么些年的人要记得牢固。”
江穗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公子快别拿奴婢开玩笑了。”
曲莲见二人已经将话题扯到了远处,轻咳了两声,冲着江穗说道:“江姑娘,可否容我先问个问题?”
江穗这才发现她们二人在不知不觉中将曲莲晾在了一边。
心中忽然有些内疚,连忙点头:“姑娘问就是。”
偏巧这许东延非要在这个时候插嘴,还是为了给曲莲找不痛快:“你要是要问之前的那个问题,就还是闭嘴吧。”
“本公子不讲废话,更不会将同一句话重复两遍。”
曲莲表情僵住,明显有些尴尬。
但她还是张了张嘴,有些犹豫地说道:“不,公子也算是替我解决了一部分乔文杰的事,我虽说不懂许家的那些个礼数,但也不会过多纠缠。”
“我只是想要再确认一下,公子说乔文杰知晓我的底细,可是真的?”
许东延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曲莲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了。
江穗一头雾水,出声问道:“究竟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情?怎的脸色这样难看。”
说完,她转过头,冲着许东延:“公子,你说乔文杰知道曲姑娘的身份,又是什么意思?”
刚问完,江穗便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极其愚蠢的举动。
刚刚曲莲似乎朝许东延问过类似的问题。
但是许东延没有明确回答,反而让她闭嘴,并且明确表示不会将同一句话重复两遍。
许东延转过头来,看了江穗一眼。
江穗被吓得直摇头,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曲莲见了二人这气氛,也不免有些紧张,攥紧了双拳,蓄势待发。
然而下一秒,许东延抬手在江穗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事本不该告诉你,你还是少牵扯为妙。”
“但你若是非要知道,本公子倒也可以考虑一下,将事情告诉你。”
江穗刚刚在看到许东延伸手的时候便向后躲闪,眼瞧着对方要碰到自己,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缩到了一边。
现如今感受到了额头上转瞬即逝的痛感,抬起胳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一旁的曲莲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失去了重心,差点扑到了地上,好在许东延眼疾手快,伸出胳膊来将人挡住,然后将人拍了回去。
江穗回味着许东延刚刚所说的话,勾起嘴角,冲人说道:“公子,奴婢不怕受到牵连。”
比起这个,她更怕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许东延点点头,指了指曲莲,说道:“既然这样,还是由当事人来说吧。”
江穗将视线转移到了曲莲的身上。
曲莲没想到焦点会忽然间到了自己的身上,神情显得有些呆滞。
许东延说道:“你要是不愿意说,我来说倒也可以,只是到时我若是添油加醋了些什么,曲姑娘可千万别恼。”
他这意思就是摆明了要逼曲莲自己将事情说出来。
曲莲无奈地叹了口气,仰头靠着马车,说道:
“其实也说不上是什么大事,这事过去多年,皇城里头的人早就将事情抛之脑后,自然也不会记得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的曾祖父原本是当时陛下身边的红人,只是朝堂之上,这样的盛宠只会将我父亲强行带到众人眼中,被当作活靶子。”
“曾祖父受人陷害,被诛九族,我的父亲那时还是个孩子,被人偷偷送了出来。”
“只是后来事情败露,我父亲被抓了回去,只将我留了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将所有的积蓄都给了那个前来捉拿我们的人,隐瞒了我的存在,但是那人拿了钱却不肯遵守约定,还是将消息传了出去。”说着,曲莲吐出一口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