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他这样子在钱向东眼里就是奶凶奶凶的,可爱得紧,于是笑得更加猖狂了。
路莳把他的脑袋往炕上按,试图堵上他的嘴不许他笑。
钱向东根本没想过挣扎,就路莳这小奶狗的劲,他真想挣脱轻而易举。不过逗着他玩,就顺着他的劲埋进坑上的被堆。这可倒好,无意间的深深一口长嗅,钱向东差点魂归西天,死鱼一样翻着眼白。
这被堆都什么味啊,酸臭脚臭,太销魂了,呕……
“哈哈哈……”这下轮到路莳捧着肚子笑倒在炕上。
“小坏蛋,我让你笑,让你也尝尝这酸爽的滋味。”钱向东把手指直接按得啪啪响,作势过来抓路莳,吓得路莳哇哇大叫。
“四哥,四哥我错了,你不要啊……”
门口一颗小脑袋探进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向屋内。以他的角度正好看见钱向东强壮的身体压在弱小的路莳身上,路莳可怜无助的在他身下挣扎求饶,却不得解脱。这分明就是活脱脱一出恶男霸女的场景。
“四哥,强迫人那啥是流氓罪!”钱向北冷不丁声把钱向东和路莳吓了一跳,二人慌忙分开,倒还真凭空有了几分那种旖旎意味。
钱向北背着手进来,小大人一样摇头晃脑道:“四哥,你不能因为金桂枝的辜负就心生怨恨,报复人民,那啥妇……”钱向北想说妇女,可惜路莳不是女人,他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便含含糊糊带过去。
钱向东乐了,“你还知道那啥呢,那你给我说说那啥是哪啥?”
“那啥就是那啥呗。”钱向北梗着脖子,他就是这么听村里妇女说的。
路莳年纪同样不大,但已经懵懂知晓人事,况且住在知青点宿舍,都是些大龄单身知青什么荤话不说,再不懂都懂了。
他脸色潮红,“你小孩子懂什么,我又不是女的。”
钱向北根本不懂那啥是啥,但不妨碍他小嘴巴巴,他做痛心疾首状,“就是因为你不是女的才令人深刻痛惜,可见我四哥被金桂枝那个女人伤害得多么深,深到开始不喜欢女人,改喜欢男人了。”
钱向东听见自己的心跳变的快而急,砰砰地剧烈无比。
路莳心想那样更好,四哥就能光明正大帮他干活,他就有理由吃四哥的好东西了。
可惜男人和男人不能处对象,那是变态。
七十年代,同性恋在世界上还没被从精神病类疾病里剔除,人人谈之色变,特别是在向阳大队这样的小农村更是变态一样的存在。所以这话路莳不敢说,只能在心里想想。
此时钱向东缓过神来,他知道这话不能传出去,而钱向北根本不懂这话的意思,不过是童言无忌,便骂道:“小兔崽子,别胡说,你知道喜欢男的什么意思嘛,那是得进大牢的。”
钱向北一个激灵,害怕了,捂着嘴不敢乱说了,大眼睛可爱的瞟啊瞟的。
“行了,出去玩呗,小崽子一个,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词!”
钱向北见他没生气,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跑了。
钱向东怕路莳尴尬,回头看他,就见小家伙压根不知道尴尬为何物,懒洋洋歪歪炕上,稀罕的转着鸡蛋玩呢。
好好一个蛋,一会儿给转成混蛋了。
这日金家,董彩凤不知听谁说了有人上钱家给钱向东说亲,当场就气炸了。
“我就知道程芬那个娘们没安好心,眼红着呢,果然就在这等着呢。”
董彩凤一把抓住金桂枝的胳膊,“走,我现在就带你去钱家讨要个说法,他钱向东别想一朝得势就能抛弃你勾搭别的小姑娘,我非得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金桂枝胳膊被董彩凤拽得生疼,却没挣扎,满心都是甜蜜,她就要嫁给向东哥了吗,真好,以后终于能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了。
钱向东刚从地里回来,就听家里炸锅了一阵吵闹。
他扛着农具打开院门,正在院子里吵闹不休的人回头见他扛着个铁锹,膀大腰圆满脸冷漠的瞅着他们,明明什么都没说,却自带一股凶神恶煞之气。
“向,向东哥你回来。”金桂枝涨红着脸,羞答答的开口道。
“四小子回来了。”董彩凤也一扫刚才的泼辣劲,讨好笑道。
钱向东对二人视若无睹,就像看不见她们两个似的,径自放下铁锹就要进屋。
“唉,四小子,你别走啊。”董彩凤急了,这什么意思,难道真有人了?
“四小子,我三闺女跟你一场,你可不能有了新人就把我三闺女给踹了!”
金桂枝面色苍白摇摇欲坠,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着钱向东,仿佛他就是那抛妻弃子的大渣男。
“向,向东哥……”金桂枝可怜兮兮的。
“闭嘴!”钱向东只觉胃里一阵作呕,他真对金家这对母女厌恶至极,恶心透顶。
钱向东皱眉,“你们听不懂中国话吗,上次我就说过,我便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你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