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莳心里那点微妙的不适,都被钱向东这话暖到了,无论如何,世上至少还有四哥全心全意把他放在心上。路莳总觉得?若是四哥的心可以划分,那一定只有两个区域,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工作,就是不知道他和?工作哪个占比更大。
路莳歪头,一双漂亮的圆眼滴溜溜望着钱向东,“四哥,你说是我在你心里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此刻的路莳在钱向东眼里可可爱爱,就好像毛绒绒的小猫咪伸着肉乎乎的小软垫扒拉着主人正在工作的手,吃醋地喵喵叫着,歪头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珠子问,'主人,是我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当然是你重要。”还有什么能比毛绒绒重要呢。
路莳一双大眼睛立刻就笑得?弯起来,向钱向东贴过去,以表达自己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小莳,咱们还往哪边走,这边就有空车。”路母抱着小儿子和?路父从后面匆匆忙忙追上来,就看见?自家儿子和?他朋友胳膊贴着胳膊,这副模样虽然大街上随处可见,甚至还有更亲密的男孩子们搂脖抱腰的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路母就是觉得?自家儿子和?他朋友这举止和?别的男孩子不一样,怪怪的,有种诡异的违和?感和?莫名的太过亲密。
不过?这种直觉只是一闪而逝,路母的关注点就到了别处。
路莳转头,“我和?四哥开车来的,停在前面了。”
“啥?”路父惊呼,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路莳和钱向东已经直直向路边一辆私家车走去,并且就在他惊呼的时候,两人已经按下车钥匙,小车发出滴滴的鸣笛。
路父这下就算是聋子,只要眼睛好用,还能看清车灯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路母的震惊同样不比路父少,她张着大嘴呆呆的看着那辆汽车,直到路莳忍不住催促才反应过?来。
路母和?路父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车不会是他们儿子的吧?他们儿子不还是一名?在读大学生吗?自己的学费大概还是那几年工作省吃俭用攒下的,怎么可能买得?起车?
莫非这车是他们儿子朋友的,想到这里路母路父就释然了。
是了,他们记起来,路莳那年回家似乎和他们说过?,他这位朋友非常厉害,好像是位研究界的大佬。
既然如此,能买辆车应该不成问题。
而他们儿子和?这位朋友关系好,求了朋友专程开车来接他们。
这不也变相说明儿子对他们的重视,路父路母心情熨帖,看来儿子已经想通,心里终究还是有他们的。
路母和?路父心底暗暗松口气,同时快步走到车旁,不敢让人等。
儿子这么有地位的朋友肯百忙之中拨冗前来,那是给儿子面子,他们可不能不知好歹,给人添麻烦。
坐在车里看着车内精致的摆设,虽然没有真金白银的贵重物品,但是屁股底下的羊绒车垫,没坐一会儿就在自动发热,暖得?人也跟着暖融融的。还有身后毛绒绒的靠背,以及车前摆放的挂件,无一处不透漏着主人对车子的珍惜。
路母和?路父更是第一次坐私家车,明明很舒服却连屁股都不敢坐实,似乎怕给坐坏了一样。
钱向东从后视镜中看到如坐针毡的路父路母,并未出言安慰,就好像他并未发现路父路母的窘境一般。
到底还是路父先忍不住,出言试探道:“小钱啊,这车是你买的,很?贵吧?我们厂子好像厂长去年才买一辆。”
钱向东双眼看向前方,稳稳开车,语气平平,“是吗?如果你们厂子厂长家里没自己的生意,那么我给的建议是你可以去举报你们厂长了,现在的私家车无论什么牌子都不便宜,就算是最低价位也要几十万元,他一个厂长有那么高?工资吗?”
路母和?路父却在听到几十万元时齐齐倒吸口冷气。
“这么贵!几十万,卖了我砸碎骨头渣子都不值!”路父脱口把心底话讲出来。
路父太过?震惊,忘记压低声调,将正在睡梦中的小儿子吵醒,小孩一个哆嗦醒来,瘪着嘴巴,哇地一声哭了。
“爸,你吓到他了。”路父路母的注意力都在小儿子身上,没注意到大儿子对小儿子的称呼并不是亲昵的弟弟,而是略显生疏的代指。
路母温柔细语满腔慈爱,一口一个小宝,路莳坐在副驾驶面无表情的听着。忽然手上一暖,低头看去,是钱向东握住了他的手。
路莳的嘴角顿时止不住翘起,眼睛里星辰闪烁,似比车外的夜空中的群星还明亮灿烂。
路莳偷瞥了眼后座,发现路父路母都在哄小儿子,这才悄悄对钱向东小小声道:“好好开车,我才不想现在就和?你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