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会。
别说吹头发,他连主动跟司小蕤打招呼都没有过。
嗡嗡声戛然而止,乔葳关掉吹风机,轻声撒谎,“嗯,你以前也吹不好头,我还经常帮你打领带。”
司小蕤不答,他确实不会打领带,他凝目瞧他半响,“乔总也给自己吹吹吧。”
乔葳也望他半响,见他确实没有要帮自己吹的想法,认命地拿起毛巾,擦干水分,胡乱对着吹了几下,到不滴水的状态就放下了风筒。
“乔总,你头发自然卷?”司小蕤眼尖,乔葳坐在床边时,他问。
“大概是吧。”乔葳抓了抓半干的头发,掀开被子上了床,“只有遇了水才会变卷,干了就直了。”
“还有这样的吗?”司小蕤觉着新奇,来了几分兴趣。
他坐在床上,睡袍松散,从未拉严实的领口看进去,肌肤雪白,半长的发披散在肩头,那一双眼睛生得极为漂亮,就连眼尾那一颗小痣都在诉说着风情。
乔葳眼神一暗。
他到底是高看了自己的自制力。
屋内很快关了灯,无人说话,两道呼吸绵长相交,不分你我,两个人却一人躺在一侧,在大床中间划出一道鸿沟。
司小蕤心大,加上一整天的体力脑力活动,他确实累着了。
一开始还想撑着看看乔葳故意弄坏自己房间的空调住进他房间到底想做什么,后来眼皮越来越重,不过十来分钟,意识渐渐模糊了,什么时候翻的身都没了印象。
乔葳轻轻往前挪了挪,靠近了许多,直到两人呼吸相闻。
三年了,现在人就躺在他旁边,只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只要他伸手一捞,就能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这么想着,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睡梦中的司小蕤咕哝几声,想背过身去又被人紧紧束缚,小幅度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乔葳轻轻从他额头吻到喉结,所过之处,不留痕迹,每一个偷来的吻都小心翼翼。
司小蕤睡得香甜,乔葳则被欲念折磨一夜,不上不下,睡着了才平息。
早上是司小蕤先醒,一睁眼便觉得胸闷气短,四肢僵硬。
他费力地把自己胸口的那条胳膊移开,正要起身,忽地腰间一紧,被人拖回了床上,待反应过来时,乔葳手脚并用地缠缚住了他。
“!”
司小蕤奋力挣扎着,忽然被一处异物抵住腿根,骂人的话瞬间卡在了嗓子眼。
缠抱着他的人也没料到此情此景,也被惊得一愣,不再动弹。
司小蕤也是男人,能理解男人的尴尬早晨。
可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消停,他红着耳根,不客气地戳破,“乔总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乔葳默不作声地松开了缠在他身上的手脚。
两人一人面朝一边,气氛有些微妙。
乔葳其实只是想装睡耍赖,借机抱他一会儿,没想到反倒让自己像个大早上发.情的猥琐男。
“对不起。”他诚恳道歉。
司小蕤自从察觉自己的性取向起,从未与男性这么亲近,一时间又臊又恼。
他没说没关系,因为这太有关系了!
从前因为好奇,他查过些资料,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怎么回事儿,但从未受过这么直接的冲击。
“起,起床吧!”结结巴巴地说着,司小蕤先跑出了房门。
一整个白天的参观,他都没什么兴致,整个人恹恹的。
唐绿和乔冉倒是玩儿得挺开心,时不时把司小蕤拖过去当拍照支架。
草草吃完午饭,总算熬到回程。
唐绿自然被乔冉抓去当靠枕,并且被乔葳安排上了另一辆车。
司小蕤困顿非常,一上车就找了个最后一排的位置,卡通眼罩一戴,闭上了眼。
人就是这么一种矛盾的生物,条件不允许时,困得直打盹,做好准备工作正经要睡的时候,又偏偏没了睡意。
他闭着眼,满脑子是乔葳昨晚悄悄抱他,亲他的样子,动作小心翼翼,那吻轻得连风都能吹散。
他不明白自己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男人抱他的时候,虽然迷糊,但已恢复意识,他却没躲,也没出声制止。
如此谨小慎微的乔葳他从没见过,潜意识里觉得,真正的乔葳不应该是这样子。
乔式集团的执行总裁,能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管得井井有条,时时言辞犀利,不苟言笑的乔葳,不应该是需要偷偷摸摸亲人的人。
他不会……是真对自己上心了吧?
反正也睡不着,司小蕤烦躁地摘下眼罩,眼睛下意识去找了找乔葳。
正巧他朝着大巴后排走来。
坐司小蕤身边的人也看见了他,立刻起身,笑眯眯地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乔总请。”
司小蕤:“……”
乔葳神态自若地落座,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小孩掏出一颗蓝牙耳机往耳朵里塞,而后侧头合眼,假装睡觉。
司小蕤很矛盾,刚才下意识去找他,找到了又不想和人相处。
身边的人好像站了起来,轻微的脚步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