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宇什么脾性没有人比舒临更清楚了,从小到大在他手里吃过的暗亏,他的小本本已经记不下了,表面看着乖乖巧巧的,肚子里面全是坏水。
顾凌绝没权没势的,舒宇要整他那可太简单了。
舒临越想越担心,回头就跟舒父一阵撒娇卖疯,如果舒宇要对顾凌绝出手,希望舒父能从中拦一下,校领导怎么都得给舒父卖个面子。
顾凌绝是不知道这些的,和舒宇不欢而散后还奇怪日子竟然很平静。
舒临听了,随口道:“可能校领导没应吧,七百分的苗子呢,舍不得。”
最后一句,满是学渣的酸味。
顾凌绝闻出味儿,按着人背了一遍《蜀道难》。
舒临:“……”
他为同桌鞠躬尽瘁,前遮风后挡雨,同桌居然恩将仇报?!
“顾凌绝,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同桌不为所动,将复习资料摆在他面前:“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接。”
舒临睁着圆润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惊愕。
“你真让我背呀?”
顾凌绝眼神带点无情的味道,漆黑深沉,看的人有些发凉。
舒临躲躲闪闪几次后,最终被顾凌绝按着头动都不能动。
修长的手指无意刮了一下他的耳朵,有点痒。
舒临败下阵来,憋着气回忆脑子里面那点可怜的知识:“……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颜,颜……”
他“颜”了几个来回,死活记不起后面的句子了。
舒临扣着书脚边,心里头把李白翻来覆去的骂。
顾凌绝看着他无助的模样,也没心软,只冷清地开口提醒了两个字:“连峰。”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哎呀,我不背了。”舒临把头往桌上一搁,书往头上一盖,恨不得把自己当成鸵鸟埋起来:“你别为难我了,顾凌绝。”
他嗓音又软又郁闷,看样子是真的很苦恼了:“这文太长了,又绕口,我实在背不来。”
“舒临。”顾凌绝轻飘飘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突然说:“你不想和我一起考大学吗?”
考大学这件事,舒临当然也有好好考虑过,只是他的成绩实在不好,偏偏又学了理科,就没几门听得懂的,本科线摸都摸不到,只能努力向公办专科靠齐。
以前他没这种事烦恼过,高三开学前他已经开始了解省内哪所专科学校有自己想学的专业了,但听顾凌绝问了这么一句后,又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