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湿透的蒋小城站在商铺的牌匾下,看着夜色里铺天盖地的滂沱大雨,像一只被世界抛弃的落汤鸡。
手机嗡嗡震动,他抹一把挂在睫毛上?的雨珠,看清了来电显示。
二十分钟后,钟恪行的车出现在文印社?在的街道上?,他开?得?很慢,不时地左右张望,脸上露出罕见的焦急表情。
雨还在扯天扯地的下个不停,在这样浓重的黑夜里找一个人很难,钟恪行的目光透过玻璃窗,在车灯照出的昏黄光柱里,捕捉到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个背影,他又有点儿不太确定。
把车开近了,终于看清是蒋小城,顾不上?什么,急急熄火下车。
“小城!”
蒋小城还在大雨里走着,听到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转过头来,眼神里带着迷茫的神情,雨太大了,他也?看不清,听不清。
“小城!”
钟恪行又喊了一遍,大步走到他身边,利落地打开?伞,撑在他的头顶。
又注意到蒋小城在不停地发抖,匆匆脱下外套搭在他的身上,没有做丝毫的犹豫。
豆大的雨点砸落在伞面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钟恪行捧起蒋小城凉白狼狈的脸颊,替他擦去水珠,仔细注视着他的眼睛,眸底透出心疼的意思。
“怎么在这里?没有回家?”
一句话问得蒋小城好委屈。
他眼睛红红的,在伞下说:
“我本来回家了,但是没有钥匙,进不去门。”
“钥匙和U盘系在一起,落在文印社里。”
“因为公司的电脑中毒,?有的打印机都不能用,要明天才行。”
“中午订了餐,又不接单,地址也?是错的,都没吃上?饭。”
“那个司机开得?那么猛,刹车也?没有招呼!”
说到后面越加哽咽。
钟恪行按住他的脖颈,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温柔抚摸他的后背,安慰说:“好了,我带你回家。”
蒋小城却猛推他一把,脸上露出倔强的表情,气冲冲地向雨里走。
“小城!”
“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这么远,你自己怎么回去?”
“我走回去!”
“这么大的雨,都淋湿了。”
“反正已经湿成这样了,无?谓!反正你也?无?谓!”
钟恪行要给蒋小城撑伞,蒋小城偏偏要跑到雨里,两人一前一后,互相追赶,没过一会儿,一只落汤鸡变成了两只。
钟恪行和蒋小城相处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孩子似的执拗脾气,他抢先一步,走到蒋小城面前。
蒋小城躲闪不及,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挣扎和叹息声在雨中销声匿迹。
“我怎么会无?谓?”
如果真的无?谓,就不会自那日分别后一直惶惶不安,分心走神。
如果真的无?谓,就不会控制不住得掂量吵架时说的每一句话,想是不是说得?太重太伤人。
如果真的无?谓,就不会抑制不住想要见面的冲动,在半夜驱车到对方的家敲门。
钟恪行牵着蒋小城,把他拉进浴室。
天花板下的花洒喷出细密有力的水线,腾腾的热气顺着水流蒸散出来,自地面向上?弥成飘渺的白雾。
热水顺着脸颊、脖颈向下滑,把两人的衬衫浸透。
钟恪行的刘海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他也?被寒冷的雨打得?颤抖,却更担心蒋小城着凉,拿冰冷的手指去解他的衣扣。
热气挡住了视线,把眼前的一切变成模糊的影子,钟恪行垂首,想看得?更清。
什么触到唇上?,湿润而柔软。
钟恪行解衣扣的手一停。
接着,又有试探的吻落下,像羞涩又多情的蝴蝶,忽闪着翅膀,离开再触碰,反复不停。
钟恪行蓦地扣住蒋小城的腰,慢慢收紧。
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