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心大概是昨晚真没睡好,所以现在火气很大,呛道:“你那孩子是镶金还是戴玉了啊?自己不看好,我们没事偷你孩子干嘛?!”
女人用像要滴血的眼睛瞪了他一眼,表情凶狠的像是要吃人。
李一心后颈一凉,顿时噤声。
“不是你们……”女人尖着嗓子,声音有些刺耳,“我孩子丢了,你们也要帮我找,如果找不到,从现在起我就不会再给你们提供任何食物!”
“这他妈不是碰瓷吗?”虽然不敢再呛声,但李一心还是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
也不知女人是不是听见了,突然朝他们发出一声冷笑。
柳忆忙拽拽李一心的袖子,示意他别再出声了。
接着女人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大锁,在众目睽睽之下“咔嚓”一声把厨房锁了起来。
大家没办法,只好在客厅散开,饿着肚子去找女人那个失踪的孩子。
沐秋白跟着郁钦往外面走,随口问他:“你昨晚有听见小孩哭吗?”
郁钦摇摇头,看着沐秋白的表情有点奇怪,不过沐秋白并没有注意,他继续说:“那就奇怪了,早上我和李一心他们聊了几句,柳忆和我虽然都听见了婴儿的哭声,但声音并不算大,可李一心却说那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吵得他一宿都没睡好,刚我观察了下婴儿房的位置,离李一心房间最远,没理由他听见的声音比我们还大吧?”
郁钦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没准他就快死了。”
一上午很快过去了,众人一无所获,女人果然像她说的那样不仅没有提供早、午餐,还异常坚决地禁止他们进厨房。
沐秋白拿着从外面仓库找到的鱼竿和郁钦经过小楼时,看见刀疤脸阿雷正在和女人争执。
阿雷问女人要厨房钥匙,女人不给,阿雷就十分强硬地往厨房里闯,女人去拦,被一条胳膊比她腿还粗的男人一把搡倒在地,白-嫩的手臂立马被地板擦破了皮,血涌了出来。
阿雷一愣,似乎没想到女人这么娇弱,一时间有些无措。
女人跌坐在地上,不怒,反而“嗤嗤”地笑了起来,她盯着阿雷,目光十分阴森,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看得阿雷头皮发麻,最后他败下阵来,悻悻地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落荒而逃了。
沐秋白看戏般津津有味地看完这一幕,凑到郁钦身边,用胳膊肘在他侧腰上轻轻捅咕了一下,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点评道:“没想到这刀疤脸挺刚啊,敢这样和房主说话,佩服,佩服。”
郁钦看了他一眼,正好瞧见他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贱样,眉飞色舞的,好像突然就回到了三年前,忍不住扬起嘴角,半夸奖半吐槽地来了一句:“你在上个房间火烧房主的时候可是比他利落多了。”
沐秋白一愣,郁钦也立马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又恢复了一张苦大仇深的棺材脸。
沐秋白眼睛一亮,身后那条看不见的尾巴摇得飞快,他扑上去,一边拉着郁钦手臂往河边走一边说:“一上午没吃饭饿了吧?走,我去给你钓鱼,你不是最喜欢吃鱼了么。”
郁钦在后面抽胳膊:“松开,我自己能走。”
——到底也没抽出来。
两人连拉带拽来到河边的小码头,沐秋白松开他,撅着屁股在土里掘蚯蚓。
郁钦看了一会,忍不住问:“你会钓鱼?”
“我以前和我爸一起去钓过——找到了!”沐秋白从泥里拈出一条小蚯蚓,看了看,似乎不太满意,“嗯……有点小,凑合一下吧。”
郁钦看着沐秋白熟练的挂饵、抛竿,知道钓鱼是件需要耐性的事,于是干脆在河边坐下休息。
阳光正好,河面上波光粼粼,空气中带着河水特有的腥气和淡淡的青草香,并不难闻,反而让人感到放松,仿佛现在并不在充满危险的诡异房间,而是在进行一次放松的郊游。
借着角度的优势,郁钦歪着头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沐秋白的侧脸——这还是重逢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这么仔细且肆无忌惮地观察沐秋白。
沐秋白属于体型偏瘦的类型,腰细腿长,眉眼生的十分精致,平时爱凑热闹,爱撒娇,偶尔腹黑,还有点话痨,不管做什么表情都很生动且充满活力,但安静下来的时候就和他名字一样,带着种古典的书卷气,柔软的刘海在额头上打下一片淡薄的阴影,白皙的皮肤被阳光一照,给人一种近乎剔透的感觉。
和以前几乎没什么区别,郁钦想,从他们刚认识起沐秋白就一直追在自己身后,到现在依旧还是追在自己身后,自己到底有什么好的呢?还差点害死他。
想到这里,郁钦忍不住蹙起了眉。
这时沐秋白回头,刚好看见郁钦皱眉的样子,以为他等得不耐烦了,正准备开口让他回民宿休息一会,等钓到鱼再叫他的时候,李一心和柳忆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两人饿了一上午,整个人都蔫成了缺水的小白菜,看见沐秋白在钓鱼就忍不住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