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顶天一来事情就好解决多了,他扶起卓玉婷,让人叫来了胡青牛。有什么事情等两位宝树王清醒了再说。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头顶的绿帽。
老尼张望了一会儿,自觉的无我什么事,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老前辈。”阳顶天突然叫住了我。
啥?我回头看他。他仍然一声战袍,看来是在战场上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阳顶天面色复杂的望我一眼,说道:“如果鄙教对前辈服侍的不够用心,前辈直接指出来就是。前辈的某些做法,请恕阳某不能苟同。”他意有所指的瞥了厅上的茶壶一眼。
老尼的肺险些气炸鸟,真是狗咬吕洞宾,枉费老尼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他明教,居然如此不识好歹。老尼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去看我的乖徒儿们去。
话说这明教也够意思,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拨了一个小院给我们。看着五星级的住房标准,老尼决定看着房子的面子上,稍微原谅一下阳顶天好了。郑三娘已经指挥这他们把房间布置好了,看到我一拍手掌,笑道:“好了,你可算是回来了。”她指指衣柜,“你帮我把箱子一起搬到衣柜上去。”我应了一声,和她一起搬箱子去了。
贝锦仪和丁敏君还有灵珠蹦蹦跳跳的进来了,看到我,两个乖徒儿齐齐叫了一声:“师父。”贝锦仪又向我炫耀了一把她手中的战果,“这是我和师姐还有灵珠采的野花,师父,我给你放桌子上吧。”我连忙点点头。
小孩子们做不了重活,打扫卫生的事情还是要靠我这个勤劳能干的师父来做。三个娃娃坐在门口赞叹道:“这个院子真好看。”丁敏君撇撇嘴,“虽然好看,也比我们峨眉派差了那么一点,是吧。”
贝锦仪连忙点头,连灵珠都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嗯,我的乖徒儿们真有眼光。
这时,有两个明教弟子端着食盒送过来了,还带着一些寝具。
其中一个伶俐的为我解释道:“教主说今天早上一时心急,没弄清缘由便说话重了,希望掌门不要见怪。只是我们教主现在事务繁忙,不能亲自过来赔罪,改日定当负荆请罪。”我心中暗暗纳罕,早上没弄清缘由,现在他弄清什么缘由了?
难道他知道波斯明教是冲着他的乾坤大挪移心法来的了?
老尼试探着问这两个明教弟子,“你们知道这波斯明教是做什么来的么?”
老尼这话犹如捅了马蜂窝一般,在一旁闷不吭声的另一个明教弟子突然满面通红,神色狰狞的暴走了。“总教未免也太没有骨气了,他们自己向蒙古人投了降,还让我们也放弃不抵抗。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龙王也……”那人越说越激动,在我的小院里不断乱窜,看他暴走的模样应该是黛绮丝的众多爱慕者之一。开始答话的弟子连忙拉住了他,朝我们尴尬的笑。
老尼约莫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但心中也着实好奇,“那你们教主是怎么说的呢?”
两人脸上同时泛出了自豪的神情:“我们教主说了,这里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是我们汉人的河山。只要是有血性的男儿,都不会将万里河山拱手他人。这种事情没得商量。”
阳顶天这话说的的确够豪气。不过波斯人打的是这个主意?老尼诧异了,不解了。阳顶天这话一说不是明摆着把波斯人给得罪了么?得罪了总教,他还怎么安稳的做这教主?
不过这也不是老尼该烦的事情,我指了指他们带来的床席被褥,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主动岔开了话题,他们二人的面色也和缓了许多。“是孤鸿师太吩咐的,说是很久没与师太您想见了,所以吩咐小的们把床褥什么的先带来,晚上要与师太秉烛夜谈呢。”
原来是这样,我连忙让二人安置好床被。
到了晚上,暮光沉沉,夜鸦声声。
师姐“吱呀”一声打开了门,我正抱着被子发呆。她进来见我模样笑道:“已经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侧耳听了听,“外面乌鸦叫声吵得我睡不着。”
师姐洗了把脸,我问道:“师姐,今天……死了不少人吧。”
师姐拿干布擦了擦脸,“嗯。”末了她又补充道,“今天虽然阳教主有事临时先走了,但是由于他调度得当,我们也没损失多少兵马。”
我连忙说道:“我是说蒙古人……”
师姐一愣,“蒙人骁勇,他们死伤的并不多。”她上床对我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光是你,连我自己有时都迷惑。佛祖说不要杀戮,要普度众生,可佛祖并没告诉我们有人侵略我们该怎么办。”她摸了一把我的头发,“我又何尝不知道那些蒙古人也是肉长的,他们也有父母兄弟姊妹。可是这总是身不由己的事情,我也只能对自己说保卫山河,这总该不是错的。”
“倒不是这个……”我只觉的心里难受的紧,“我倒不是觉得师姐你做错了,但是有人死,这总归让人不好受。”
师姐突然严肃起来,“瑶瑶,你从前总爱嬉皮笑脸,玩笑打闹,这都不打紧。可是你身为掌门总该要有掌门的风度与狠诀。你从前跟我说你觉得掌门之位太沉重,觉得担负不了那么多峨眉弟子的未来,想解散这批弟子,我都依你。可你也总不能逃避。师父临终前把你法号改成灭绝可不是让你去弘扬佛法的。”
师姐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我说话,我轻颤了下睫毛,没有接话。
师姐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沉重,摸着我的头顶安慰我道:“瑶瑶,你不用担心他们。其实人死,有时候真的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
我没有说话。人死怎么算不得大事呢?我多害怕死亡啊。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我能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活力在我体内一点一滴的流逝,我不愿在这里悄无声息的活,悄无声息的死。
我不想死,也不想别人死。我抓住师姐的手,“师姐,你每次上战场,都是抱着生死无谓的态度么?”
师姐慢慢的抽出我的手,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凉透。
“好了,大晚上的说什么生生死死的。”师姐笑道,“快跟我说说,你和小师叔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与师姐头靠着头,歪在一张床上。我委屈的抱着她,把我和小师叔还有乌鱼子的事情全说了。
师姐在床上玩着我的手,她静静地听我说完,沉默了许久,突然:“瑶瑶,不然你放弃小师叔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