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川县港北区,偏僻的小巷内。
血腥味逐渐弥漫在周身,麻痹了其他感触。
茶发青年站在原地,脑子里努力分析着眼下情况。
旁边是一具尸体,就在刚才,他的脑袋在我面前……
而现在出来的满脸缝合线的家伙,多半就是罪魁祸首。
“怎么没反应?这算是帮我传达了这么多□□踪的报酬。”灰蓝色长发的咒灵笑着,对刚刚目睹人类脑袋爆开而僵在原地的房石阳明说,“还满意吗?打几分?”
从那双眼中闪过的趣味与期待来看,他是真的在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愉悦。
愉快犯?
不,不应该用思考常人的方式去判断他的行为。
该死,总有种在故意报复我的感觉,我有哪里惹到这家伙了?被跟着不是你自己的意愿吗?
简直……像个小孩一样。
房石阳明思考片刻,最终缓缓呼出一口气,勉强收起了那副想吐的表情。
“那个,0分吧。”
其实根本不想评分。
但不用细想也知道,这种时候露出慌乱的模样绝对会被杀。脑/浆啊血啊什么的也不是第一次粘在手上了,虽然这次的情况异常了点,但也没有超出承受范围。
这位不知名的受害者先生愿你快点成佛,我现在还没办法替你报仇。
在冷静下来之后,房石阳明问他:“这也是咒术?”
“差不多吧,我在做一些实验,关于人类的头究竟能膨胀到多大。”咒灵语调轻快地回答,“看起来局部比整体要差多了。”
“……怎么做到的?”
“只要改变灵魂就行了,需要我再给你演示一遍吗?”
“灵魂?”
“嗯,人是有灵魂的,而我可以直接碰到,然后随心所欲地改动其形。”真人笑着道,“你知道吗?灵魂决定了人□□的形态,所以它改变了之后,连带着□□也会发生变化哦。虽然一般人都很脆弱,很容易撑不住就是了。”
“那还真是方便的力量。”房石阳明回答。
听到这,真人不由露出意外的表情,他一直在关注眼前青年的灵魂,但除了刚开始被突然的变故而震荡过一下,迅速就恢复了原样,仿佛在一瞬间就适应现状。
没有丝毫动摇。
“真是冷血,你都不会害怕吗?”
“那个,怎么可能不害怕……”房石阳明思忖着,努力让自己忽略溅在身上的红白相间的东西,“但是比起恐惧,我好像更能理解为何咒术师要执着于除掉你们了。”
做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不被追着袚除根本不可能。
除此之外,头一次遇到可以沟通的咒灵,还是抓住机会把话问清楚。
“既然你们来自于‘人类的负面情感’,为什么又会对产生自己的源头报以恶意?”房石阳明问他,“如果想要继续生存下去,寄宿体之类的东西一般都会选择改变自己,直到逐渐与宿主共存,更别说基于情感而存在的你们。”
不像岩胜先生曾经的身份——‘鬼’一样需要吃人,咒灵和人类没有明显的利益冲突,按理来说应该没有杀人的理由。
杀人闹出事端,反而会被盯上。
“那就要问你们自己了。”人形的咒灵耸了耸肩,“而且你似乎误会了什么,什么‘生存’啊‘繁衍’啊,那是人类才会考虑的事情。”
“……这样啊。”
房石阳明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眼前的咒灵在这几天里三番五次做出虐杀人类的行为,并非为了摄取能量或者更大的野心,他甚至没有明确的目的,就好像仅仅只是……觉得想这么做而已。
糟糕透了,前几天他还对顺平说过,世界上不存在彻底自由还不被管制的恶人来着,真是脸疼。
从形态与话语里的信息判断,这家伙多半是‘人对人的恶意’之类的情绪所诞生的诅咒,那的确是来得毫无理由。
房石阳明想到这,说道:“我会把你的情报告诉上面,让人来讨伐你,这也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嗯?不愤怒地冲过来向我讨个公道吗?”
“很不巧我没那个本事,讨伐恶魔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英雄来做。”
“英雄?”咒灵睁大眼睛,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倒是没有反驳自己是恶魔。
“是啊,‘弑神’的英雄,反抗命运的英雄……各种各样的,我认识很多,你想见的话我可以介绍。”
“那我可要期待一下了!”
话虽如此,眼下千枝实和五条先生都不可能赶过来,也就只有叫出岩胜君与他一战。房石阳明一边说着些有的没的,一边在心里思考。但初步判断这家伙能直接对灵魂做手脚,对幽灵状态的武士有可能会不利,再加上岩胜现在能于现世战斗的时间还不够长,万一中途就脱离战斗,到时候凶多吉少的还是自己。
这种轻慢随意玩弄他人灵魂的举动,真是连他都觉得快要呕吐,但介于对方诞生的缘由是‘人对人的恶意’,也就是说,这些都是……
“……”
停下来,要是被绕进去了会很麻烦。
——不能顺着对方的引导去考虑,我还是按照‘自己的规则’来思考。
茶发青年闭了下眼,再次睁开时,面上表情又恢复到了常态。
趁着这家伙暂时没有杀意,赶紧脱身然后联系伊地知先生吧。
……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位于地下的某条走廊。
“由于你错过了开学,而且下个月就要开始和京都咒术院校的交流会,所以现在时间就是生命!”银发老师说着,打开一扇石屋的门,“来进行特训吧!和悠仁一起。”
前几天一直在恶补咒术界相关知识,今早才刚换上校服的黑发少年愣了一下:“悠仁?”
“是你的同级同学,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五条悟说着走进屋内,“哟,悠仁,电影看得怎么样?”